她起床洗漱,温言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他知道她梦见了什么,梦中,她一直喊着:阿言,不要走。
这悲伤不是自己的,突然涌上来,是属于另一个人。
哪怕他已经消失,却还留下了最后的本能。
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
“阿言,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这话,是一生的承诺。
白欢欢这几天没有闷在家里,一有空就去找许意暖插科打诨。
她需要调整心态,才能好好面对温言。
以前许意暖总是劝她接受阿言,现在又要苦口婆心劝她接受温言,她这个局外人也被弄得脑壳哇哇疼,红娘真的不好当啊。
“别说我了,我的事情简直是一团线,糟糕透了,理不清的。你还没跟你婆婆和好吗?这都过去多久了?最起码一个月了吧,你们的婆媳关系还没缓和?”
“怎么缓和,我一去她就害怕,总是说我是坏人。我一周去一次,最后都被医生警告了,让我别去刺激病人的神经。”
二哥那儿不只有谢珺一个医生,还有别的专家,定期来复查。
她都要被联名警告了。
她万分苦恼,抓了抓头发。
“那你男人呢?没说什么?”
“就因为怕我心里难过,他去那边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那顾寒州还不错,不至于有了娘就忘了老婆,还知道顾着你的感受。”
“可我看得出,他很紧张夫人,那边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打电话问二哥。”
“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分开这么久,难免牵挂。顾寒州重情重义,人不去,心也会在那儿。但他也在乎你啊,知道你会失落,所以也会陪着你。女孩子就要作一点,哪怕你心里想让他去那边,你不介意,但你面上一定要矫情一点。”
“让他早点回来,做好饭等着他,说见不到他想他等等,千万别太大义凛然,要让他时刻感受到你的失落,觉得你需要他。他兼顾他的母亲,也会时时刻刻惦记着你,懂了吗?”
“啊?”许意暖听得晕头转向:“我跟顾寒州算老夫老妻了吧?还要作妖吗?”
“老夫老妻?你们这才几年?谈恋爱两年,结婚一年多,顶多算热恋期,女孩子还是要耍点小心机。又不是让你做坏人,只是让你调剂一下夫妻生活。女孩子该撒娇就撒娇,该服软就服软,知道吗?”
许意暖听得似懂非懂。
其实白欢欢的提议不坏,只是调剂夫妻感情而已。
只是……
痛苦的回忆,过去就过去了,不必提起,只要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白欢欢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她从阿言那儿得知他绝育了。
那是不是以后他们不会有二胎了?
“你……你为什么绝育啊?”
温言听到这话,抿了抿唇,道:“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和克里斯蒂发生了关系,觉得对不起你,自己就是个混球禽兽。这算是给我的自我惩罚,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后来得知是我们的孩子,我才松了一口气,不然……我欠她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温言对克里斯蒂的感情,就像是顾长宁对温以晴一样。
她们都不是坏人,关键时候选择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欠债还钱尚且天经地义,这感情债欠下了,也就欠下一辈子。
白欢欢闻言,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一模一样的脸,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另一种感觉。
阿言……
这个人,自己欠的岂止是一星半点。
只是,没有机会还了。
“欢欢,都兜兜转转,我还能和你在一起,我心满意足。我会好好爱你,爱孩子的。”
“幼骞,又欠……白欢欢,我爱你。”
他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这一吻满是柔情。
她的心早就温暖,道:“我也爱你,不论是哪个你,我都爱。”
“乖,早点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他抚摸她的秀发。
有她这话,她渐渐入梦。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竟然梦到了阿言。
他冲自己笑,笑容阳光灿烂,又带着一点邪气。
“阿言?”
她从未梦过他!
“我要走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和你见面了,思来想去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哪怕我知道那个废物会把你照顾的很好很好,但我依然不放心。”
“白欢欢,一定要幸福啊,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必须答应我,不接受反驳。如果,那废物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你也千万别憋着,毕竟……我不能再为你声张正义了。男人,该打还是要打的,别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