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单相思很苦,已经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哪怕再苦自己也要忍着,因为人还在自己身边。
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太弱了,根本熬不住这样的苦,这样的疼。
生不如死……大概就是这个滋味。
她泪如雨下,哭成了泪人。
她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去,每一步双腿都像是灌铅一般,疼的厉害。
阿言看着她你踉踉跄跄的背影,无声叹息。
“温言啊,你可真是丢给我一大堆烂摊子啊。咳咳……”
他忍不住干咳几声,这幅身体抑郁成疾,他可要好好调理,他还不想死。
他回到床边坐着,温柔挑开她额间碎发,眼神缱绻深邃。
……
白欢欢睁开眼,眼神失去焦距,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眼角湿润,有晶莹的泪珠滚落。
她从醒来就这样。
医生来检查,说没有什么大碍,让她好好休息就好。
“天花板没我好看,你不如看看我。”
阿言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无奈的说道。
白欢欢没有回答,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当她得知温言没了,这三魂已经去了七魄了。
阿言抿了抿唇瓣,道:“温言糊涂,很多事情不明白。他一面相信你爱着他,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又在拒人千里,伤他心扉。他一次次相信你,又一次次的被你推入深渊。他是血肉之躯,自然抗不住。我在他身体内,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温言是当局者迷,掺杂太多感情因素,无法理智分析。可我不同,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这样,你分明爱着他,为什么要拒绝!”
“你若真不爱,何必当初拒绝我?非要和那个废物在一起?”
“我思来想去找不到原因,温言这儿肯定没问题,那就是你了。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温言,你有些话可以跟我说。”
“白欢欢,你到底在顾忌什么,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这个问题,阿言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也只有她能亲口告诉他答案了。
白欢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撕裂,疼的难以喘息。
她放肆大哭,一直伏在他的怀中,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人,同样的体温,同样的怀抱,怎么……就没了呢?
伤心成疾,吐了好几口心头血,她竟然都不知道。
他到底隐瞒了多久,伪装的多么好,才能在她面前谈笑自如?
渐渐地,她喘不上起来,竟然哭到晕阙。
阿言紧紧抱着她,怕她跌落在地,胳膊是那样用力。
“我什么都知道,你的委屈,他的痛苦,我会代替他好好爱你。温言有太多的条条框框,无法跳出。而我,阿言,为你而生为你而死,此生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好好爱你,至死不渝。”
他温柔的把她打横抱起,然后转身前往前面的就病区。
克里斯蒂一直尾随其后。
医生说白欢欢伤心过度,打了镇定剂,睡一觉就好了。
阿言守在床边,寸步不离,而克里斯蒂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想要进来却又踌躇犹豫。
最后,是阿言先开腔。
“克里斯蒂,我不是温言,我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我不需要承担那些责任,你爱的也不是我。温言死了,他不会回来的。”
“他没死……我答应带你来看他,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去,继续催眠。我要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克里斯蒂死死捏着拳头,固执的说道,不肯承认这样的事实。
阿言淡淡的看了一眼:“哪怕你找成千上万的催眠师也没用,温言就是死了,他早已想到自己的结局,连遗嘱都立好了。他亏欠了你,给你留了丰厚的遗产。你可以改嫁,这些都是你的嫁妆。你的厚爱,他无福消受,你就不要再折磨他了。你到底做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他们走到今天的地步,温言为何惨死,还要谢谢你推了一把,让我这么快出来,永远都不需要回去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克里斯蒂瞪大眼睛,惶恐的看着阿言。
阿言起身,朝她步步逼近。
“我在他身体里,我知道一切!”
“你,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婚前,温言喝多了,和白欢欢有过一夜情缘。我也知道,温言结婚那一晚,烂醉如泥,根本没有和你发生任何事。那血,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取来的。这孩子也不是你的,应该是温言和白欢欢的!”
“温言和你成婚一年多,从未碰你,你一直都守着温太太的虚名罢了!”
“我……”
克里斯蒂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阿言。
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