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不辞而别

神医凰女 蓝漓 3512 字 10个月前

庆儿动作顿了顿,随即起身搀着她起身更衣,道:“圣上昨夜并未摆驾凤鸾殿。昨儿个晚些的时候玄公公亲自过来传话的,说圣上还有奏折未批,便宿在太和殿了,那时主子已经睡下,奴婢便没有打搅。”

夕若烟点了点头,配合着穿好衣裳,才道:“嘱咐御膳房将早膳送去太和殿,本宫同圣上一块儿用。”

“是。”庆儿应了,唤来两名近身侍奉的宫人一同替夕若烟洗漱上妆。

夕若烟领着一众宫女行至太和殿时,朱色殿门紧闭,当值的玄公公就靠在殿外的廊柱之上阖眼小憩,偶尔睡得熟了一些还险些站不住脚,身子一歪,当即便也醒了。

早晨寒气有些重,玄公公歪倒醒后不禁瑟瑟缩了缩脖子,眼光四下一瞧,便瞧见了远处踱来的身影,当即打起精神迎了上去,“贵妃娘娘怎么来了?这一大早的,也当心冻着。”

夕若烟目光略过玄公公直落在朱色殿门之上,问:“圣上可是一夜未眠?”

玄公公回头望了一眼,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到底是化作了一声叹气。

“给我吧。”自庆儿手中接过食盒,夕若烟方道:“公公守了一晚上了,回去小憩一会儿,喝完热姜汤,待养足了精神再过来伺候吧。其余人,皆在此处等候。”

众人皆应,夕若烟挎着食盒迈步上了石阶,有眼尖儿的侍卫老早开了殿门,待得她进入,方才又将殿门轻轻合上。

殿中烛火燃了整夜,有袅袅白烟升起,夕若烟上前将未熄的蜡烛吹熄,环顾四周,至了龙案前。

北冥风忙了整夜,此刻正伏在案上睡着,手中仍握着批阅的朱笔,笔尖墨汁未干,想来应是刚刚睡下不久。

夕若烟放轻了脚步,将食盒轻轻搁置案上,见了长条案上散乱着的奏折,弯腰默默收拾起来,将已批阅的与未批阅的分门别类一一放好,又小心翼翼取出北冥风握着的朱笔。岂料她刚将笔拿起,北冥风却一个激灵醒转过来,看着身旁温婉一笑的女子,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不太相信地揉了揉眼。

将笔放好,夕若烟取出食盒,将里头的碗碟一一摆上桌面,“既然醒了,就先用点早膳吧,然后休息一会儿,等养足了精神再继续批阅也不迟。”

昨夜批了一夜的奏折,天亮时分才伏案睡了会儿,北冥风懒懒伸了腰,却有几分疲惫。可一扫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到底还是摇了头,“不必了,待看完这些再休息也不迟。”

他复又拿起一本奏折细看起来,夕若烟却不许,一把将他手中的奏折拿走,拉起他的手抚上自己小腹,饶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皇儿说想要和父皇一同用膳,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父皇都不肯答应么?”

北冥风无奈摇头,却忍不住笑了,拉着她坐到身边来,“好,那朕就陪皇儿用膳,也陪你用膳。”

夕若烟喜不自胜,将小菜取出放好,又盛了两碗清粥,二人有说有笑,倒是一派融洽。

殿外,玄公公与庆儿就着门缝朝里头张望,见圣上、贵妃均在用膳,恩爱有加,具是松了口气。

一时间溪月啼哭不休,夕若烟踟蹰不定,庆儿手足无措,反倒是司徒菀琰仍旧是耐心宽慰着她,好话歹话皆是说尽了,奈何溪月油盐不进,恐是不等到楚训平安的消息怕是不会罢休。

夕若烟无奈也有些不忍,便将溪月留下,同等凤鸾殿中等候北冥风议事结束,司徒菀琰亦陪伴在侧,顺带着等秦桦一起回家。

前朝不知议着什么,久久也没有结束。溪月坐立难安,夕若烟只好派宫人去太和殿外查看消息,可前去的宫人来来回回去了不下五次,奈何里头仍旧是没有丝毫消息传出来,外人也进不得,只能在殿外焦急等候。

天将暗,宫门已到了下钥的时辰,司徒菀琰等不到秦桦,这便要先行回去了。夕若烟也不留她,本是不放心溪月,打算让她今晚留在凤鸾殿中,岂料溪月却执意出宫,她拗不过,便也就随她去了。

夜幕降下,拂去白日街头的热闹嘈杂,夜里寂静,深夜有更夫打更,提醒着人们小心火烛。

醉仙楼内,溪月掩上房门,榻上整整齐齐无一丝褶皱,而她趁着深夜店里人熟睡,迅速收拾起自己的行装来。

彼时,房外响起两道叩门声,溪月身形一震,动作一僵,警惕的问:“谁啊?”

“溪月,是我。”门外响起老板娘柳玉暇的声音,“我夜里睡不着,炖了碗燕窝吃,见你房中烛火未熄,也顺便端了一碗给你。”

“不、不用了,我不饿,我这就要睡了。”手下动作继续,溪月并未有上前开门之意。

那厢柳玉暇并未着急离开,反而又接连唤了几声,溪月有些心烦意乱,索性将房中烛火吹熄,柳玉暇唤了两声未果,只得悻悻离开。

楼道寂静,脚步声渐行渐远,溪月松了口气,抬头透过敞开的雕花木窗看向天边。今夜无雨亦无月,黑压压的天空一派死气沉沉,压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忽地重叹一声,晶亮的眸子透着满满的担心,也不知她的阿训,此刻究竟怎样了。

溪月未曾与店里伙计住在一处,柳玉暇对她格外的照顾,另在二楼为她僻了一间房出来,房中窗外正对着的便是醉仙楼后门的小巷。

带上几身轻便衣装,溪月拿上从不离身的软鞭,略有留恋的扫一眼整个房间,遂从窗内一跃而下,动作一气呵成。

子时已过,街上早已无人,溪月稳稳落于地面,朝着小巷尽头步去。未想将要走出巷口,迎面一道黑影覆下,她下意识后退,警惕地握住腰间的软鞭,却在定睛看清来人面貌之时顿住,意外道:“秦将军?”

来人正是秦桦,他负手于背站在巷口,夜间露水极重,衣衫覆上一层淡淡的水珠,想来已是在此处候了许久。

溪月收回架势,凝着几尺远的秦桦仍旧带着戒备,“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要离开之事未曾对任何人提起,就连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柳玉暇都不知道,更遑论向来并无什么交集的秦桦。只是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早早地便在此处,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溪月紧握住腰间的长鞭,周身戾气大增,倘若有人敢阻拦,她并不介意动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