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无字灵位

神医凰女 蓝漓 3315 字 10个月前

“义父!”夕若烟哽咽,望了望那方无字灵位,终忍不住放声大哭,屈膝跪下,声声凄厉:“爹,娘,女儿不孝,女儿不孝。”

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发出声声轻响,夕若烟声泪俱下,哭得险些晕死过去。

祁零不忍,只得上前阻止她:“好孩子,好孩子你万不可这样,你父母在天之灵看见你这般,还不知该有多么的心疼。”

夕若烟止不住哭泣,抱着祁零哭得好不凄凉,二人相依,尽数将心头郁结哭出。

夜幕初降,天空最后一丝余晖隐褪,连将凤鸾殿中的光芒尽数抽尽。庆儿屏退宫人,执了火折子将殿中点亮。

夕若烟独自坐在榻上,华服褪去覆上月白亵衣,微弱烛火映得小巧的脸颊更显几分苍白,黑色晶亮的眸子扑闪着点点星光,眼周一片红晕,好不惹人怜惜。

庆儿将最后一盏宫灯点上,取了柜中一个小巧精致的玉瓶走至榻前。

夕若烟目光不知聚在何处,额上红印还未消褪,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怀中不知抱着个什么东西久久不松,待得近了,才将看清那是一方无字灵位。

庆儿缓步走近,矮下身子蹲在夕若烟脚边,浅浅唤了声“主子”无人应答,一颗心不禁疼了又疼。

夕若烟恍然未落,眸中神采尽数掩去,庆儿不忍,只能默默替她将额上的伤口上了药,又悄声退了出去。

轻声合上殿门,庆儿转身拭了泪,却隐约瞧见黑幕中一袭紫色身影穿过廊下而来,她急忙抬步迎上,待要跪礼,北冥风只略略抬了手,问:“听说贵妃自祁府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连晚膳也没用,究竟出了何事?”

北冥风语气尚平稳,只视线落在那座大殿之上片刻不曾移动,听闻消息后又忙放下一切不顾而匆匆赶至此处,可见其忧心忡忡。

庆儿张了张口,目光扫了眼身后一众宫人随侍,咬了咬唇,一瞬间眼眶又红了起来,带着哭腔道:“皇上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主子不好,主子一点儿也不好。”

庆儿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玄公公心知此话讲不得,正伸手扯了扯她要暗示些什么,北冥风却已然抛下众人大步流星往着殿内而去。

殿门打开又合上,只余了身后一众人独留原地,暗自心急。

晚间清凉殿设宴,诸人皆都参加,舞娘翩翩起舞,仪态万千,歌女嗓音宛如天籁,绕梁三日不绝,宴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宴毕,众人相继离宫,夕若烟亲自送了祁洛寒至宣德门外,临行前神情尽是不舍。北冥风瞧了不忍,为宽她心,便只好许诺待得天明,让御林军护送仪仗出宫去祁府,也好让她话别。

翌日,贵妃仪仗浩浩荡荡地穿过长街停在祁府门外,早早得到消息的祁零率一众奴仆亲自出门拜迎,待得侍女迎了贵妃下了车辇,祁零当先跪下,高呼:“恭迎贵妃娘娘。”

众人齐拜,惹来周遭百姓纷纷注目。

夕若烟在庆儿的搀扶下下了车辇,抬眼瞧见跪了一地的众人,忙疾步上前,弯身搀着祁零起身:“义父快快请起……”

祁零推了推,满是沧桑的眉眼尽是慈爱:“娘娘,人言可畏,规矩不能丢啊!”

夕若烟心忽然一痛,默了半分,只好收回手退开两步,玉手一抬,道:“免礼。”

众人拜谢,夕若烟这才上前,同祁洛寒一左一右将祁零搀起。

一众人入了府中,待得屏退左右,夕若烟便于祁零面前屈膝跪下,祁零大骇,正要扶她起来,却被庆儿拦了一拦。

夕若烟周周正正地拜了三拜,再抬头时,双眼微红,眸中尽可见一片泪光:“明日城外一别,恐今生再无相见。义父待若烟不薄,若烟无以为报,只得叩拜,望义父身体康健,千万珍重。”

万千言语化作两行清泪潸然而落,夕若烟哽咽难言,分离之痛再次袭上心头,无法成言。

旁人见此亦是有感,更遑论祁零。他已老泪纵横,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颤颤巍巍上前掺了夕若烟起身:“好……好孩子,以后没有家人陪在身边,万事都要依仗皇上,勿要再使小性子,定要好好保重,保重。”祁零拉着夕若烟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掩面间仿佛顷刻苍老了许多。

二人握手哭得感人肺腑,旁人见了亦是不忍,许久,祁零想起什么收了眼泪,也顺道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你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莫要再哭,恐伤了元气。”

虽说离别是苦,但这个节骨眼儿上,夕若烟仍旧时时记着要顾全身子,是以,便也以袖拭了泪,不再哭了。

祁零将祁洛寒和庆儿留在厅内,兀自带着夕若烟去了神楼。那是供奉祁家先祖牌位之地,夕若烟只去过两次,一次是认父,须得往神楼祭拜祖先,已告慰先祖亡灵,招示着祁家多了她这么一个女儿;第二次便是年夜,这……是第三次。

原以为是临行在即,给祁家列祖列宗上香叩头也是情理之中,夕若烟便没有多作疑惑,直到祁零领着她到供着祁家先祖灵位的旁边,那里以黑布罩着一个物什,能摆在这里的显而易见是一方牌位,只是不知是谁的。夕若烟不明就里,只得探问般将目光投向祁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