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得到松开,上官语宁便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被掐疼的脖子便止不住地咳着。
“郡主怎么样,没事吧?”为上官语宁顺着背,紧盯着她白皙脖颈上浮现的几道红印,银漪便忍不住的流着泪。
她可怜的郡主,从小到大可都是被平南王捧在手里心长大的,今日这样的苦,郡主什么时候受过?
听着银漪的哭声,上官语宁却没有这个心思去顾及她,仰头,略显苍白的容颜轻轻扯出一抹弧度,带着些许嘲讽,“怎么……怎么不杀我了?”
刚才,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想来也是可悲,她堂堂一个郡主,身份尊贵,想要什么好姻缘不行,偏偏,她却看上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自己的人,而这个人,在刚才还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一句“没有资格”,彻底将她心中存有的愧疚给全部抹杀,就算是她对不起他,那么刚才,是否也算是还清了?
“要你死还不容易?”北冥祁邪魅一笑,迈步走至上官语宁的面前蹲下,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带着十足的轻视,“不过,现在本王不想要杀你了,本王要留着你的命,好好的折磨你。”
坏了他的好事,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我可是郡主,咳咳……”上官语宁用力吼出,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无奈刚一喊出,颈项却是疼得厉害,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咳嗽。
“郡主又如何?得罪了本王,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长指用力掐在上官语宁的下颌骨上,北冥祁恶狠狠的一笑,丝毫不怜惜她因为疼痛而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
银漪跪在一旁,看着自家郡主受折磨,她既心疼又焦急,刚要劝说些什么,北冥祁却一记厉眼瞪来,生生吓得她不敢再造次。
“呵!”
上官语宁忍者下颌骨上传来的疼痛,冷冷一笑,“我以为,在你发现新娘是我而不是若烟姐的时候,你一定会不顾及一切把我轰出王府,那么现在,你是想要杀了我?还是……”
“本王方才已经说了,本王要你死很简单,但是本王偏偏就不杀你。”北冥祁大掌一甩,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冽之气顿时笼罩四周。
“你不是千方百计都想要坐上祁王妃的位置么?好,本王就成全你。”既然她想死,那么,他就让她生不如死。
听着他的话,上官语宁不可置信的膛大了双目,根本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照理说,她如此骗他,就算是看在平南王府的面子上他不杀她,却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不但不治罪,反而许她祁王妃的位置。
心中的疑惑,在听到北冥祁下一刻所说出的话时,上官语宁彻底绝望。
因为他说:“祁王妃的位置你可以留着,行云苑你也可以继续住下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便只是一个徒有祁王妃身份的女人,本王要你,孤独到死。”
是,她是不够资格,那也只是因为她不是若烟姐,在他的心中,她也永远替代不了若烟姐的位置,可是他呢,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都是一种人,不够资格成为自己心中挚爱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够,地位不够,而是因为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自己以为这一生都该去爱的那个人。
只是老天爷没有告诉他们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这一生该追求的依靠,但是在没有任何的回复之前,他们能够做的,无非也只是坚持着自己的心,跟随着自己的心一直走下去。
为了成为他北冥祁的妻子,她是无所不用其极,“代嫁”的确是手段卑劣,可是再卑劣,又能比得上他若烟姐家人的性命做要挟,强行让若烟姐嫁给他来得卑劣?
都是一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说她?
“你胡说什么,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一把扔掉手中的长剑,北冥祁怒极上前,大掌一把扣住那纤细的脖子,稍稍一用力,便已经叫上官语宁涨得脸色通红。
此时此刻,北冥祁的怒火已经被彻底点燃,而上官语宁不是在灭火,说出的话语却更加像是在火上浇油一般。
在此之前,她对他的确是存了愧疚的,因为不管是有多爱,但婚姻都不能够建立在心计与利用上面,那样的婚姻,是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她以为她是最卑鄙的,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了他的妻子,可是现在,她却并不这样认为了。
不顾颈项上传来的疼痛,上官语宁微微勾起樱唇,扬起苍白一笑,“被我激怒了?是因为我说了实话是吗?”
颈项上的力道因着这话不禁又加重了几分,直到连所能呼吸到的空气也在一下子受了抑制,上官语宁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北冥祁却不为所动,赤血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恨意,紧紧地盯着上官语宁的目光,就宛若一头已经被彻底激怒了的野狼,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谁也说不准,到底下一刻野狼是否会被更加一步的激怒,从而无情地杀死自己眼前的猎物,不带一点儿犹豫。
他恨,恨北冥风算计了他,也恨夕若烟的无情,竟然在骗了他之后,还随便塞了一个女人给他,她以为这样,他就真的可以放手了吗?
不,如果之前他已经有了要和平共处的想法,那么此刻,他们已经是彻底将他激怒,让他原本已经微微动摇的心再次变得坚硬起来,甚至,比从前还要坚硬上十倍。
今日的仇,此刻的侮辱,总有一日,他定要他们加倍偿还。
“呃……”
颈上传来一阵痛楚,上官语宁已经渐渐开始变得有些呼吸困难,只觉得头重脚轻,渐渐地,双脚也开始离地,整个人竟被北冥祁生生地给举了起来。
她知道,这一刻北冥祁定是恨极了她,恨到,想要杀她泄愤。
“王爷,王爷不要啊,求王爷手下留情,不要伤害郡主,奴婢给您叩头了……”原本被北冥祁的威慑所镇住的银漪,此刻见着他似乎真有了要杀郡主的心思,也再顾不得自己是否会再挨上一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连连叩头求着北冥祁手下留情。
心中虽是十分担心,但就碍着北冥祁的威严,银漪也是断断不敢上前去抱着他的大腿哭诉的,只跪在一旁连连叩着头,就是光洁的额上被叩出了点点红印也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