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后面,庆儿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夕若烟的眼睛,却在下一秒极力辩解,“奴婢知道主子是被人误传的,奴婢不想让主子听了难受,所以才没说,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本王会来,是吗?”北冥祁适时地截去了庆儿的话,森冷的目光落在庆儿的身上,庆儿身子一颤,缓缓垂下头来,心中更是愧疚万分。
“呵!”视线在庆儿与夕若烟的身上来回移动,北冥祁冷冷一笑,道:“怎么,事到如今,你们主仆二人以为,就上演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戏码,本王就会相信了吗?夕若烟,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祁王是不是傻子,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说了就算的。”不顾北冥祁的怒火,夕若烟抬头直视,唇边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只知道,若是真聪明,何是真相,何为流言,聪明之人一看便知。倘若是自作聪明,那就注定了只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叫外人白白看了猴戏。”
抬眸直视北冥祁的怒容,夕若烟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她突然发现,若是改变不了什么,也无力做什么,那倒不如先为自己出一口气,看着他生气,他吃瘪,她的心里,也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安慰。
而这一番话出口,便注定了就是北冥祁不会对她手软。
果然,下一秒,她纤细的脖子,便已经再一次地落入了他的大掌之中。而随着大掌地不断收紧,能呼吸的空气也开始满满减少,直至憋得脸颊通红,呼吸不顺,她也始终保持着那个淡淡的微笑。
那个,嘲讽的微笑。
“告诉你,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所认为全天下女子都会趋之若鹜的祁王妃宝座,我根本就不稀罕,更加犯不着,为了一个不在乎的位置去玩心计,呵呵……呃……”
夕若烟努力让自己把这一番话说完,可是话音还未落,面前的男子已经再一次收紧了大掌,空气稀薄,眼前也渐渐浮现出了一片黑暗。
“主子……”
庆儿哭着喊着,想要奋力爬到夕若烟的身边,阻止北冥祁再一次伤害她,可是无论庆儿怎么努力,都始终迈不动一步,眼泪,只能无声的流着。
“你是想死了是吗?”北冥祁怒瞪着她,手背之上青筋暴起,生气,却在隐忍着。
但,若她真胆敢说出那一个字,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可事实证明,他仍就还是小看了她。
抬眸,夕若烟仍就笑得倾城,嘲讽之味分外明显,她说:“比起跟你在一起,我宁可死。”
话刚落,夕若烟已经径直闭上了双眸,因为她知道,这一句话出口,她今日,是断断逃不出北冥祁的手心了。
可既然要死,又何不死得有尊严一些,若要她开口求他。
妄想!
“好,你想死是吧,本王成全你,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你不怕我杀了你?”
捏着夕若烟下颌的手不禁又加大了几分力道,北冥祁恨恨的盯着那双他曾经以为是世界上最清澈,最干净的眸子,只是现在看来,清澈依旧,至于是不是真的干净单纯,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夕若烟苍白一笑,那笑容凄婉苍白,唇边勾起的讽刺与绝望忽然刺痛了他的心,竟使得他渐渐松了手。
下颏处的疼痛渐渐的少了几分,直至被松开,夕若烟勾唇扬起一抹冷笑,“祁王殿下想要杀我,怎么样,也得让我做一个明白鬼吧!”
“哼!”
北冥祁重重一哼,起身甩袖背过身去,独留给夕若烟一道纤长挺拔的背影。
“夕御医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还需要本王来提醒?”北冥祁转身,狭长的丹凤眼不再充斥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反倒覆上了一层寒冷的冰霜,犹如腊月霜雪,直叫人看了连身体都不自觉一颤。
他讥笑道:“本王阅人无数,没想到如今竟然栽在了你一个女人的手上,本王真是瞎了眼。”
曾经他以为她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与众不同,可是现在,当那些肮脏的事实被呈现在眼前后,他的心,居然会痛!
明明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不用再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他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不但不高兴,心中竟还有一个很是奇怪的想法。
他在想,倘若她真是与其他女子无二般,同样喜欢荣华富贵,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给她的。
可是他不明白,堂堂祁王妃的位置,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将军夫人的头衔吗?
夕若烟,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双手撑着地面,夕若烟才能勉强撑起自己虚弱无力的身子不被倒下,只是北冥祁这话,她却是怎样也不明白。
“祁王殿下快人快语,何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我的罪行,何必拐弯抹角的,只叫人白白蒙受了冤屈。”
“冤屈?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这两个字。”
北冥祁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怒,才使得自己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上前一把掐死面前这个巧舌如簧又嘴硬的女人。
如今证据都摆在眼前,她夕若烟是什么人,他如今也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呢,究竟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好,你不是想要知道本王为什么想要杀了你吗,本王现在就告诉你。”
既然她非要让他将那些不堪的事实说出来,那他索性就成全了她,省得到了地底下,她还自认为自己是什么清白的。
“夕若烟,昨日本王开口让你做祁王妃,是抬举你,可是你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本王,起初本王还以为你是那种不爱慕荣华富贵的女子,以为你同其他肤浅的女子都不一样,本王纵然生气,却从未有想过要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可是到底,还是本王看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