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松开了夕若烟,北冥风压抑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在她的面前,他总想着要去做她最坚实的靠山,不论自己心里有多脆弱,有多难过,他都从不在她满前表现出来。
因为,他要让她安心,这样,她才可以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一切事情。
抬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北冥风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笑来让她安心,道:“好了,咱们的烟儿可不是那样一个爱哭的女孩子,别忘了,这里是皇宫。”
夕若烟眸中氤氲未减,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话中所谓何意。
见此,北冥风却是一笑,“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皇宫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朕可以一直护着你,却不能够时时刻刻的护着你,要是你软弱了,被人欺负了,那可怎么办?”
他不担心她报不了仇,只担心她会不会受到伤害。毕竟,眼下北冥祁不止单单对他一人虎视眈眈,对烟儿,他也是存了心思的。
“我哪儿这么容易受欺负的?”夕若烟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不满的回上一句。
“是吗?”北冥风勾唇一笑,带了一抹调侃的味道,道:“那之前两次落水,几次被害,都是你无聊,跟她们玩的小把戏洛!”
“讨厌。”
夕若烟娇嗔,一把推开了北冥风,谁知他却被这一下给推到在地。刚想要去扶,可手刚一伸出,却又给生生的顿住,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谁叫他笑话她的,活该!
“烟儿好狠啊,竟然把朕推倒在地也不来扶朕。”
身后传来北冥风叫苦连天的声音,夕若烟憋住笑故意不去理会。
余光瞥见夕若烟唇边扬起的笑容,北冥风知她不再难过,心情也跟着一并好了起来,却依旧倒在地上叫苦,“看来烟儿是真不管朕了,既然这样,那朕只好去找后宫其他的妃嫔,来安慰一下朕这颗受伤的心了。”
“你敢!”
几乎是北冥风话落的瞬间,夕若烟也立即瞬间站起,瞪着他,佯装出一脸的怒气来。
“朕不敢。”北冥风露出雪白的牙齿来一笑,赶紧讨好般的道:“朕的好烟儿,朕不敢,你赶紧把朕扶起来吧,要是被人看见了,这样多不好啊!”说着,北冥风已经自顾自地朝她伸出了手去。
视线环顾四周,想想这里可是在映荷亭,就算是开玩笑也得有一个限度,如此一想,夕若烟也不再胡闹,当真伸手去拉他。
夕若烟正专心致志的想要将北冥风从地上拉起来,却没注意到他唇边勾起的一抹笑意,下一秒,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已被一股力道拉了下去。
“娘娘,咱们好不容易请了皇上来这儿,正是娘娘与皇上独处的时候,娘娘为什么还要让夕御医来这儿呢?”采荷陪着楚玥走在回宫殿的石子路上,方才她不敢问,此刻却是不得不问。她不明白,娘娘成全了皇上与夕御医,对娘娘自己究竟是有什么好处?
没了方才故作的温婉,楚玥冷冷一笑,“即便本宫与皇上独处又如何?难道你就没有发现,皇上自从来了这映荷亭,哪一次是用正眼看过本宫的?”
回头看向身侧的采荷,采荷一怔,忙反应了过来,“奴婢明白。可是娘娘,即便是如此,娘娘更多的,还是要与皇上相处,这夕御医本来就与皇上不清不楚的,娘娘现在还特地为他们提供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这对我们,岂不是大大的不利?”
楚玥突然顿下脚步,采荷一愣,尚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只见楚玥朝着自己投来一记厉眼,下一秒,呵斥之声响彻在耳畔。
“混账东西,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皇上的事情,也是尔等可以随便议论的吗?”
“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恕罪啊!”采荷扑通一声跪地,早已没了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只求着楚玥的原谅。
心知采荷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自己着想,见她吓成这般,楚玥也渐渐软下了心,道:“行了,你起来吧,只是日后说话,可得小心一心。”
“是,奴婢谨遵娘娘教诲。”采荷颤颤巍巍的起身,却再也不敢对方才的事情多说一字半句。
楚玥叹一口气,伸手握住采荷仍有些颤抖的双手,柔声道:“采荷,你跟着本宫进宫,应该知道,本宫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利益,更加关乎着将军府。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本宫行事要小心翼翼,你说话做事更加要小心谨慎。不说别的,就说你方才随意议论皇上与夕御医,就凭这一点,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本宫也保不住你,你明白?”
采荷心下一颤,忙点头应下,“是,奴婢明白,奴婢不会再有下次了,请娘娘放心。”
听到采荷的保证,楚玥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今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至于采荷,她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走吧。”
“是。”
映荷亭平日也时常有人前来,可今日楚玥相邀北冥风来这儿,自然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如今楚玥先行离开,玄公公与庆儿又在亭外守着,这映荷亭里,便就只剩下了北冥风与夕若烟二人。
两人对坐于青瓷凳上,不时有微风徐徐,夹杂着淡淡的荷花香扑鼻而来,再衬着上好的碧螺春,倒也十分惬意。
“你说,这楚昭仪到底是什么意思?”夕若烟有些疑惑,细长的柳叶眉紧紧的皱着,“她今天这做法,像是故意的。”
这楚玥好像是在故意撮合她与北冥风,还这么好心的为他俩安排了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若不是嫔妃尚且还好说,可她偏偏身为后宫妃嫔,这样做,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楚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