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有些说不下去了,夕若烟却并不打断她,轻泯一口杯中的花茶,静等着庆儿继续说下去。
“可是……”咬咬牙,庆儿心中焦急,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庆儿在为主子沐浴之时发现,主子的身上,有许多……青紫的痕迹,还有……服用过合欢散的迹象。”
庆儿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说起这件事来,终还是有一些羞涩与难以启齿。
好不容易等到说完了这一番话,一张俏脸却早已红透,犹如那白里透红的桃花瓣一般,十分娇嫩。
但羞涩归羞涩,可主子身上的青紫痕迹她是亲眼所见,而她也曾听宫中的一些老嬷嬷说过,但凡女子身上会出现这样的痕迹,那便只有与男子欢好之后才会留下,可是主子却……
她虽然不懂医术,可是跟在主子身边整整五年,对于一些药材也是耳熟目染知道一些。何况这合欢散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她自是知道。
只是她很疑惑,皇上明明说主子是被刺客挟持,可那些吻痕又从何而来?还有,那一晚,主子究竟是去了哪儿?为什么第二日又会是玄公公奉了命令送主子回来?
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她很疑惑,所以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好了,我可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的掉眼泪,谁说只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依我看,女孩子亦是该如此。”
素白的手指轻拭掉那不慎掉落的泪水,那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指尖之上,不禁触动了夕若烟心底的一根弦,又让她想起了那一晚自己的懦弱。
那一晚,在面对那三个歹人之时,她竟然很没骨气的哭了,虽未求饶,可是只要哭了,那便是输了,便是懦弱的表现。
五年前的惨痛经历,她曾告诫过自己,在她有生之年,她便只能够看着仇人哭泣,不能够掉眼泪,因为她要坚强,要报仇。
心中虽然有着如此信念存在支持着她,可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女孩子。
在北朝国,女子十六行及笈之礼,便可嫁人,她虽已二十又一,在北朝,已经可以算是一个老姑娘了。
但若非有了当年那件事情,她想,她也会是一个幸福的女子,一个善良贤淑的好妻子,亦会是一个心疼孩子的好母亲。
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没了,再也回不去了。
双手无力地垂落,心中的痛在刹那间被无意挑起,夕若烟垂了头,心痛,但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