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如此,三日之后将所有的族人集中在一起就可。”
下一刻,齐静秋眼前一花,再次出现在两层小平楼之前,他清楚那定然不是幻觉,六十岁的年纪,此刻却笑的好似一个孩子,幸好此时周围没有人,不然作为族长就糗大了。
时间是个消耗品,有时候跑的很快,只是两个日升日落两日的时间就已经流逝。周一墨所购买的车票是晚上九点的,高铁自渝都前往巫咸所需要的时间为两个小时,当然这样途中不耽搁,恰好这趟高铁需要在途中停歇一下,加在一起所需要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这让他送了一口气,之前能够赶在芒种日之前回到巫咸城,他有种预感若是在芒种日回不去,那将会有些麻烦。
这纯粹是一种感觉,并且是没由来的。
高铁即将出站,而周一墨的思绪也逐渐远去,巫咸对于他来说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有温暖是之家,心之念之落叶归根谓之乡,自从父母离去他对对于那个地方有着本能的排斥,即便是家乡,也不想归去,可能也有种触景生情的感觉。
五岁前的巫咸在他记忆中极为温暖,因为那里有那一对无限对他好的人,五岁之后他就被送进了巫咸唯一一家孤儿院,之后就是两年前离开巫咸到了渝都,就没有在回去过,甚至他故意不愿意想起那里,想起自己那一小块光明温暖的地方。现在想来,周一墨感觉自己挺对不起父母亲的,十几年都没有让他们享受祭祀香火,虽然清楚他们定然不会怪自己。人走茶凉,想来在那片孤独的田地之中的两座孤坟,也不会被人惦记,纵使他们生前被认为是好人。
由远及近,在孤儿院之中他所能记住的人不多,也就是同为孤儿的那些“伙伴”,还有老院长而已,之后同他在孤儿院关系不错的刘向东来找过他,同他述说了他走后的一些事情。
当时二人坐在夜市的街头小铺子中,喝了一些酒之后,刘向东的话匣子也就被打开了,周一墨记得很是清楚,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周一墨你知道吗,王绵死了,是自杀的,在哪之前我见过他一面,知道了他养父母对他不好,动辄打骂。”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哭的像是一个孩子:“我有时候就想问一问这老天,我们这样的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合该受这样的折磨。”
王绵就是奈何孤儿院十分懂事聪明,之后又被一对“善心”的夫妇所收养的孩子。自那一刻起,周一墨也就明白,其实在这个世间所谓的好坏并非人们表面所看到那样简单,一饮一啄尽在人的一念之间,是好是坏也是人心,那本就不多的怨念也就消失了。
“周一墨,我们还真是有缘分,你的座位居然就在我旁边。”胖子甄富贵那独特的公鸭嗓子响起,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这胖子人倒是不错,就是太过话唠,上至中华五千年,下至市井之妇人之言都能够侃侃而谈,毫无阻塞之感。
这十多年就没有见过这样能说的人,他抬头脑袋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是啊,甄胖子还真是没有想到呢。”
“周一墨你的语气有些不对,是不是生病了,我告诉即便是小病也不能耽搁,小病一拖就是大病了……”
对面坐着的是一对母女,小女孩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头上扎这两个小鬏鬏,粉雕玉琢的样子煞是可爱,这时候小姑娘却捂着自己的耳朵,对着一旁的妇人问道:“麻麻,对面那个胖叔叔是不是被唐僧上身了,怎么一直说个不停。”
妇人对着甄胖子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而后转头去安抚小姑娘去了,经过小姑娘这样一闹,甄胖子倒是收敛不少,这让周一墨送了一口气,若是接下来的两三个时辰里一直都有一只蚊子在耳畔嗡嗡嗡他还真是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