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给何惠茹使了个眼色,随后二人一起走向了一边,拐进了另外一条过道里。
“周老师,什么事情呀?”
“何女士,白秋同学今天打的那个学生名叫季明扬,是咱们双河市首富季光远的儿子。”
“什么?!”
何惠茹听此,不禁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大变,跟着很紧张地问道:“怎么打的,打得重不重?”
周萍回道:“据说,白秋扇了季明扬两耳光,季明扬的两边脸当时就肿了起来。我刚才打电话问过校医室,季明扬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没有大问题也不行呀!”
何惠茹苦笑着说道:“整个双河市谁不知道,季光远年轻的时候心狠手辣,是混黑社会的,虽然坐牢回来后不再惹是生非,做起了房地产生意,可当年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喽啰如今还在跟着他做事呀!”
“我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才单独提醒您一下。”
周萍想了想,又宽慰道:“或许是我们多虑了,毕竟季光远今非昔比,有那么大的身家,肯定不敢也不愿意冒险胡来。”
“唉,但愿如此吧!”
何惠茹刚才听说白秋动手打人,本来又惊讶又多少有些欣慰,再听说被打的人是季光远的儿子,她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如果说京城龙家是一条强龙,那么季家无疑就是双河市的地头蛇,若是同时被这两家给盯上,以后的日子必定更难熬。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脑科的医生说没有查出白秋的大脑存在任何异常,如果白秋之前出现过反常的言行,应该是脑部受了轻微震荡导致了短时间的神经错乱,不算大问题。
当然,谨慎起见,医生建议让白秋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何女士,明后两天正好是周末,就让白秋同学在医院里待两天吧。”
周萍也觉得应该慎重一些,她又将何惠茹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如果季光远听说白秋同学的情况比较严重,兴许心理平衡之下,就不会想着替自己儿子出气了。”
何惠茹听从了医生与周萍的建议,为白秋办理了住院手续。
因为担心白秋会再次“神经错乱”,进而影响或伤害到了别的病人,医院方面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白秋在病床上刚刚躺下不久,放学后的花朵儿就找了过来,她很关心他的情况。
见他一切正常,她也没有真的安心下来,因为以前的他很少笑,今天挨了打又打了人之后,他见自己的时候一直将笑容挂在脸上。
从七岁开始,白秋就一直住在舅舅家。
他母亲辞世后,他的舅舅与舅妈就成了他的监护人。
今天他舅舅白刚很忙,所以来医院的是他的舅妈何惠茹。
今年已满四十五岁的何惠茹,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齐膝短裙,挎着一只不知道是不是正品的名牌肩包。
出现在白秋面前的时候,她明显带着一脸的不愉快。
她原来是一名医生,十年前就当上了一个科室的主任,可是在自己小姑子白薇薇刚刚去世不久,她就被那家私立医院解雇了。
她觉得自己是受了白薇薇的拖累,是龙家人从中作梗,让自己丢掉了那份高薪工作。
至于事实是个什么样子,她和她丈夫白刚都不清楚。
被解雇之后,她利用自己多年的积蓄,开了一家私人诊所,营业没多久,遭遇了一个很严重的医疗事故。
她的私人诊所不仅被关了门,就连她的从业资格都被撤销了。
这还不算完——
她用了两年多时间,好不容易从悲观失意中调整回来,用她丈夫的积蓄做了几个生意,无一不是以血本无归而惨淡收场。
这些年来,无论她和她丈夫做什么,都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状况。
夫妻俩一直很努力很勤快,却是一事无成,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很多亲朋都说,如果他们二人不是遭受了龙家的暗中打击,就是白秋与他们命相犯克。
他们并不迷信,所以不信所谓的命相犯克之说,更愿意相信是龙家在针对他们。
以龙家的权势,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这对夫妻一直处于苦难之中,甚至家破人亡。
可他们又很是疑惑,如果真是龙家人在暗中搞鬼,对方是什么动机,又是为什么没有直接出狠招呢?
何惠茹曾向自己丈夫提议,要将白秋送到福利院,可惜她丈夫死活都不肯答应,她也无计可施。
她能理解自己丈夫,毕竟是亲妹妹的儿子,又一直体弱多病,怎么舍得不管不顾呀!
其实在她内心里,也很怜悯白秋,只是多年来的不顺与困苦,让她不可避免地对白秋生出了一些怨念。
十年前,他们家的日子可是很滋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