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双手却迷恋地摸上了这张脸。
“真美,简直完美无缺。”张五感叹。
伍思敏从镜子里看到张五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迷恋的眼睛,跟他以前看她的那张脸时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不知怎么,她心里竟有些酸。突然,她啪地一声将面前的铜镜扑翻,手紧紧地压在镜背上。
“怎么?不满意?”
张五皱起了眉,他刚刚好不容易忘记了这张脸是个高仿货,沉浸在了终于可以近距离地触摸这张脸的喜悦中,可惜,幻像一下子就打破了。
张五又恢复了那伍思敏常见的痞色,一撇嘴,往边上的椅子一坐,朝她道:“这张脸我做得可比钱茵香那张更加用心,你看看,连这际我都仔细改变过了,就算是莫笑本人站在这里,我敢说,也没有人能单从外貌上分出你们的差别。”
伍思敏怒目而视,“你这么用心只不过是因为你别有用心,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可以在床上的时候把我当成她!”
张五淡淡一抬眼,“错了,并不只是床上,随时随地,我都想能把你当成她。”
他说完又撇了一下嘴,“可惜,你永远成不了她,假象就是假象,真不了。你还是别吃这种干醋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能在今天的宴会上表现得像一个太子妃吧,可别马前失蹄,让花景开看出了破绽,到时,身异处,我可救不了你。”
说完,他再也不理她,扯了块破旧的窗布将躺在地上早已经凉透了的钱茵香裹了起来,扛着往外去了。
当张五将钱茵香的尸体仍在了钱木通的面前时,钱木通只捂着鼻子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就令了两个门人进来,称来府客居的伍小姐染了传染性强的急症,得一把火烧成灰才好。可怜钱茵香就算死后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的去处,落得个死无全尸,飞灰湮灭。
伍思敏的思绪拉回了现状,她的眼前是张五眯着眼神警告她的眼睛。
“你最好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别真把自己当成太子妃了。”
“那你呢,你就这样进宫,就不怕那花景开认出你来,别忘了,他可是在莫家医馆里和你相处了大半年的。”伍思敏反问。
张五一撇嘴,不以为然。“你以为我没想到这点么,看在咱俩已经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就再给你看看我的本事。这个连钱木通都不知道。”
张五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却是满满的一把银针,长长短短的。
伍思敏看着那张五取出了几根只有半寸长的夹在手指间,然后分别刺向了头部的几个位置。等到那张五再次抬起头来,那模样竟已经大大地变了。
“这……”伍思敏惊呆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易容术。
“怎么样,神奇吧。这可是我从那本残书上关于这穴位刺激引起肌肉收缩变形这里想到的,只是这种易容术改变一个人的样子容易,模仿却难,而且时间不能太长了,长了就……”
张五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耸耸肩,“反正我对自己这张脸还是挺满意的,可不想换成别人的样子,还是这个易容适合我,而且改变说话的声音对于我来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张五说完,轻嗯了一声,又道:“所以,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是好好地担心你自己吧。花景开能装傻骗了别人那么多年,可不是没脑子的人。”
他再说的这几句话的声音果然已经变了三成。
在伍思敏的惊怔中,他耸耸肩弯腰钻出了车门,依旧坐在马车前赶起车来。
伍思敏敛眉,冷冷地盯了那张五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放下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