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丽一跺脚就要离开,一副要去找李梓桑理论的样子。
“回来,别去。”
许世聪急得站起来要去追她,却看到赵秀丽住了脚,因为门口又来人了。
“这是死牢,又不是客栈,牢里的规矩一向是不设床的,有干草就不错了。”
赵秀丽还没有走出牢门,就看到李梓桑一弯腰走了进来,后面还是莫笑,重楼,许世杰。
许世杰刚一进来就越过了前面的三个人,直接朝许世聪奔过去了。
“大哥,你没事吧。”
他冲到许世聪面前,一把就抱住了,从小到大不知道眼泪是咸是苦的许世杰抱住自己的大哥就嚎啕大哭起来。
“世杰,你别抱我了,我身上脏。”许世聪想推开他,却哪里推得开,不过感受到许世杰抱着自己的力量,他这几天的担心终于解放了。虽然李梓桑已经告诉过他许世杰已经恢复完全了,但一想到那时他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他就不可能不担心,除非亲眼看到。
太好了,总算是没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许世聪眼角静静地渗出泪水。
一边的李梓桑见了这场面,不竟努了努嘴,小声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也好意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这里弄了个冤假错案呢。”
莫笑知道他们三兄弟有些话要说,用手肘撞了撞李梓桑,道:“你不是说你后花园里的花特别好看么,带我去参观参观吧。这里又没咱们的事,让他们几个沾着亲带着故的聊,咱们看咱们的花去。”
李梓桑自然是一乐难得莫笑主动约他呢,虽然只是去他后花园看花,但这看花的过程嘛,谁说不能有点什么别的生呢。
“好,咱们走。”李梓桑走到门边,把手掌搁在了门框下,示意莫笑先过,因为刚才进门的时候是他先进来的,听到后面好像是谁闷哼了一声,应该是头撞着门顶了。
莫笑微微一笑,呵呵,有进步嘛,懂得绅士风度了。
一低头一弯腰,走了出去。
李梓桑回头望了望准备留下的几个人,尤其是重点朝重楼望了一眼,道:“慢慢聊,今天不设探访时限,想留下来吃晚饭也行。”
赵秀丽因为这里的恶劣环境,连带着李梓桑也怨上了,不搭理他。重楼就更不搭理他了,反倒是许世杰回头朝李梓桑鞠了一鞠,道:“多谢李大捕头了。”
李梓桑一挑眉,心道,呵呵,许家小公子长大了哦。嘴里说了句:“不谢。”弯腰出了门口。
等李梓桑一出去,许世杰就抱着许世聪的双臂高兴地道:“大哥,二哥说夏末秋初会有大敕,只要有大敕,大哥就不用死了。”
许世聪一愣,转向重楼问:“二弟怎么知道会有大敕?”
重楼正要开口,却被许世杰抢先说了。
“二哥说他京中有朋友,那朋友说,皇子会在那个时候大婚,以皇帝对皇子的喜爱,到时一定会颁布大敕令的。”
许世聪说许世杰如此说,却并没有欢喜起来。大敕,哪有那么容易,皇帝大婚一般才有大敕,至于皇子嘛,如果是皇帝喜欢的那个还有可能,但如果只是一个被冷落的皇子,那就只是呵呵了。
据他所知,当朝皇帝子嗣单薄,只有两个。长子是嫔妃所生,次子是皇后所生。皇后是先皇为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选的皇后,虽是重臣之女,一国之母,但不得皇帝宠爱。凤倚中宫,却如坐冷宫。连带着生下来的皇子也不讨皇帝喜欢,刚生下来不久就被皇帝以皇子需要承担责任跟历练送去了南朱国做质子。
后来听说这皇子入住的陈将军府失火,将皇子的别院烧了个干净,生死不明。前两年,皇帝又突然宣称,皇子大难不死已回到北玄国。原来当年大火之时,年幼的皇子被婢女抱着跳进别院墙下的小河,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人被河中的暗石撞傻了,婢女历经千辛万苦花了几年才将皇子护送回国。一个傻掉的皇子还能做什么呢,自然只会吃白食。
所以,这皇后之子虽是还没出娘胎就由先皇从小封定的皇太子,却不讨自己亲生父亲的喜,如今傻了,那就连皇后也不好多说什么了。皇帝将实权全交给了一个早年已逝的妃嫔所生的皇子、当朝太师、皇后的亲兄长也就是当朝国舅这三人分管,自己则乐得逍遥在内宫里和三千宫女瞎混。
所以,这皇子大婚,真要看对象了。
如果是那个傻子?怕是连想嫁他的人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