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国细嚼慢咽,没有胡椒、没有孜然也没有辣椒面,这年头的西域的烤肉味道不是很好,可能还比不上中原的烤肉。
张骞学赵安国将胡饼掰碎泡入汤中:“公子博学,言语有许多骞不曾涉及之事,对此骞有一点疑惑。赵宽在贵府教授礼仪、语言已有七载,为何赵宽不曾察觉公子家学?”
“多是口头相传之事,非至亲不语,义父如何能知?再者,义父只是教授汉学,略会匈奴语言,对大夏语言、文字一无所知,又如何能阅读我家中历代先祖笔记?”
赵安国说着低头喝一口汤,还是盐淡,又取了一串烤肉用刀拨入碗中。
张骞细细审视专心摆弄吃食的赵安国,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复杂,联想到浑邪王庭流传的那个流言,不由心中一紧。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市集角落里,赵宽、张任做仆从模样,跟着古西提检查着一名名塞种、大夏奴隶。
奴隶商人是个褐红色胡须,绿色眼眸的丁零人,穿着打扮匈奴化,围绕在古西提身边说着熟练的匈奴话:“这些都是去年、今年右谷蠡王征讨所获的俘虏,而我图丁则为右谷蠡王效力。”
“我家主人不关心奴隶从哪里来,更不关心你为谁效力。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会在意。”
古西提说着伸手将面前一个塞种奴隶强行扣住下颌,掰开嘴看了一眼牙口,回头随意瞥一眼这略胖的奴隶商人:“我就是一名奴隶,深受主人信赖。主人需要敢于战斗的奴隶,你需要金币,而我需要一批有勇气战斗的部下。”
他面前的塞种奴隶一听古西提也是奴隶,顿时反抗情绪就弱了,反而站直身子。
古西提拍拍他的肩膀,错身而过向前走,打量着两名被挂起来因鞭笞而血淋淋的奴隶,回头问:“像这样的人,你还有多少?”
奴隶商人小步跟上,堆笑:“不下十人,每个要十五个金币!”
“我说过,我是一名奴隶,你不要卖弄你的小聪明。我出一百枚大夏金币,买十五个这样的人。如果你没有,我就去其他地方找一找,我相信楼兰的奴隶会更便宜。”
古西提语气随意,又继续打量挂起来的两名奴隶,口中啧啧:“他们是逃奴?这样的人才值十五个金币,我是指他们健康的情况下。现在,五个,不,三个金币都没人会要。”
赵宽、张任看着古西提与奴隶商人讨价还价,匈奴语、塞种语混杂在一起,以至于很多内容他们两个人只能靠猜。
根据大夏金币的含金量,大概十个金币等于汉一金,这些奴隶价格在赵宽、张任看来还是偏高。
尤其是赵宽家学深厚,清楚军市这么一个东西,心中估算这些战俘出身的奴隶在战场边赎买时,还用不了一个劣质小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