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块大石之后的岳洵听着那边声音渐渐停息了,这才探出脑袋来,看着地面惨不忍睹的状态,不由得叹息一声。转身再往洞口上方望去,那蛇果倒是相安无事。岳洵舒了口气,赶紧走了过去,他现在还没能力跃步飞行,只好一点一点的爬上去。
采摘到蛇果后的岳洵回到地面,这儿毒雾强烈,岳洵忙取出块布捂住口鼻。想着本来双方为了争夺大蛇而起冲突,想不到到头来却被蟒蛇给算计了,全部落得个中毒身亡的下场,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现在此处只有他一个活人,看来这蟒蛇的好处倒全由他一个路人享用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蛇早已自爆,不少东西都没了,仔细看看,这毒液倒是不错的东西,留着防身倒好,岳洵用树枝挑动一个人的尸体,翻出了个瓶子,便去接了一些毒液。又取出块布,将那毒牙装了几根,拿来当暗器,现在自己本事低微,说不得要用些自己曾经不以为然的工具。然后又找到蛇胆和灵核,这都是对身体大补的好东西,赶紧都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算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能拿走的东西了,这些个尸体,最好还是别动的好,免得别人怀疑。
岳洵搞定后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道:“救,救命。”
岳洵回身一看,居然是那庞克。原来他被岳力一掌打得远了,那蟒蛇自爆时竟没沾上毒液,因此幸免一难。不过他身受重伤,又吸了不少毒雾,倘若就此不管,时间长了他还是一个死。
岳洵犹豫了会,假如他现在就走,那庞克一死,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是与岳家发生冲突,然后中毒而死,绝不会想到他岳洵身上。反倒是如果他救了庞克,这人看起来虽然不像是个奸恶之徒,但人心难测,况且自己还是岳家少爷,难保他不会恩将仇报。
岳洵反复来回,终究还是不忍心。于是先将自己蒙面起来,然后才走到庞克身边蹲下道:“我要怎样救你?”
“蛇,蛇胆。”庞克有气无力的道。
岳洵看了看手中包起来的蛇胆:“你是说要吃了这个蛇胆才能解毒?”
“嗯,嗯。”庞克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了。
岳洵无奈,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就这么送了,也是可惜,但救人就到底,自己平白无故得了许多东西,也该帮助一下别人。岳洵先将庞克背到一边,远离毒气,然后掰开庞克的嘴,先灌几口清水将他口中毒气清洗掉,然后将布对着他口,慢慢的把蛇胆滑了进去。
庞克服下蛇胆,过不多时便已感觉好了许多,渐渐地也有了力气说话,看到正是蒙了面的岳洵救了自己,便道:“恩公高姓大名,庞克定当报答。”
岳洵道:“哎哎哎,可别这样。我只是碰巧路过,顺便帮个忙而已。只是我拿走了那蟒蛇身上的好处,害得你白跑一趟,到真不好意思。”
庞克苦笑道:“将死之人,如今保全性命已是万幸,那还敢奢望其他的东西。既然恩公得了这些宝物,那自然都是恩公的东西。只是岳家这几人不顾江湖道义,乘人之危,当真可恶,待我伤号,决不能与他们甘休!”
岳洵有些好奇道:“听你口气,好像和岳家仇怨颇深,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庞克道:“恩公莫不是外地人?而且听您的口音似乎年纪不大,也难怪不知此事。唉,本门与岳家的冲突由来已久,当真非一时可以说的清楚。”
岳洵道:“我是从外地来此走亲戚的,初来乍到,时间不长,因此对本地风俗并不清楚,就请你简单讲点吧。”
庞克道:“本地梧州,地处大江之畔,乃是南北交通要道,往东便是洵州港。很多人都以梧州为基地做商贸,其中以我们珠玉会的势力最大。我会本来是走南闯北的做珠宝生意,后来在梧州扎根后,便扩大了生意范围。那大江上本来水贼众多,但因我会实力强大,高手众多,却不敢来招惹。再加上我会做事公道,从不欺瞒,恪守道义,因此那大江上的各大商会都愿做我们的附庸,每年交些贡赋,平时出航就有我们保护着。我会势力日益强大,于是便有人眼红看不过去了!”
庞克一口气说了珠玉会的威风史,不但未见气衰,反倒越说越来劲,突然话音一变,岳洵知道要讲到岳家的事,忙注意倾听。
果听的庞克道:“有一日,有三个蓝衣人突然来到我会总舵,自称是岳家的使者,奉岳家家主之命,因最近发生了不少商船货物中藏毒走私事件,因此不许我们商会结党,每次出港货物不得超过限量,还需要接受检查,避免其中有什么危险物品,而且今后交给岳家的费用需要加倍。呸,他们这么做,明显就是要限制我们发展,不许我们再自由做生意了。尤其是看到这三个人趾高气扬的样子,当时会中许多人都怒了,我就直接拔出刀了!”
“那时会长朱瑞君心思却比我这莽夫冷静多了,他先婉言拒绝了使者要求,然后说过几日再给答复,先稳住他们。等到使者走后,立刻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朱会长与我们商议道,这岳家乃是梧州老牌势力,不但在江湖上得享大名,更有朝廷委任的梧州总督令。往年我们也都按时交给岳家赋税,与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实在令人费解。”
“等到探消息的人回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最近岳家老爷子开始逐渐放权,让次子岳崎主管对外事项。岳崎新官上任三把火,急切想要做出些业绩,于是就拿我们这些钱包最肥的商人开刀。他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们珠玉会,原来当年岳家长子岳峰大爷当政时,与我们朱会长交情很好,又一次朱会长拜访岳家的时候,将跟在岳峰大爷身后的岳崎错认为一个管家,当时一笑置之,也没多想。可如今他行事步步紧逼,不留活路,这自然是在公报私仇。朱会长曾多次示好,但岳崎却不予理会,朱会长知道此仇难解,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反抗,双方这些年冲突越来越多。呸,这岳崎,比他老子、老哥差远了,就他也配做家主!哼!”
岳洵听了点点头,想不到岳家在此地也不是一家独大,不但内部有兄弟争权,还有外部的不少挑战者。微微思考,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于是又问了些双方争斗的事情,然后向庞克道谢,回身离开了密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