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醒来,算账

“你既不知,那本王就告诉你罢!来人,把东西拿过来,给她看看。”

顾世安淡淡地说道。

有两个肃王府护卫打扮的人端着东西上来。

托盘上,是一只人偶,人偶眉心,点着一滴颜色发暗的血迹,看起来古怪而阴森。

泰宁长公主一瞥到人偶,脸色立刻发白。

围观的人群,纷纷伸长脖子看托盘里的东西,见了,纷纷吓得后退一步,然后发出哗然的声音。

“这只巫蛊人偶,是方才从张莹的排位下找出来的,上头是我女儿的生辰八字!”

“你竟然如此恶毒,谋害我女儿,居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顾世安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传来,冷冰冰的。

泰宁长公主眼睛睁的滚圆,视线从那人偶上来回移动,整个人忽然开始发抖,抖的越来越厉害,几乎要站立不住腿脚了,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声。

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不待泰宁长公主辩解,顾世安就让人拎起她,扔到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上,往大理寺而去。

这边,萧越和顾世安将人带去大理寺,那边,护国长公主坐在大理寺衙门里,把厚厚一沓状子交给了大理寺卿之后,就正襟危坐的坐在外面等着。

大理寺官员个个心头叫苦,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此前,宫里五皇子的谋逆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五皇子更是已经身首异处,事情还没平息,护国长公主竟然上门状告泰宁长公主。

这可以说是人家姐妹间的家事,也可以说是国事,只是护国长公主的阵仗,让大理寺的官员都不敢擅作主张。

讨论半天,大家都拿不出好的主意来,有人就提议进宫禀告给皇上,让皇上来定夺。

接着,大理寺少卿从侧门悄悄出了大理寺,上了轿子,赶往皇宫。

只是,大理寺少卿没见到永平帝,请见后,永平帝直接让太监出来呵斥道,“什么时候朕的官员,案子审都不审,就来让朕下决断了?

能不能当好差,当不好差事就赶紧滚回老家去。”

大理寺少卿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得回了衙门。

只是,大理寺少卿还没回到衙门,就被人堵在了繁华的大街上。

他碰到人拦轿喊冤。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萧越和顾世安将泰宁长公主府夷为平地,这本身就是新鲜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家都在议论这这件事情。

谁知道,竟然有更热闹的,一时满街都沸腾起来。

来人人不少,七八个人,披麻戴孝的拦住了顺天府尹的轿子,哭着喊着说自家人死的冤枉,求少卿大人做主。

披麻戴孝,那就必定是出了人命。

大理寺少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衙门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在那里摆着,这下,又被人堵在大街上,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而这些人哭着拿出状纸时,大理寺少卿更是觉得眼前发晕。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了,泰宁长公主的事情还没了解,如今,他又接手了一件皇亲国戚的案子。

这帮人是来状告泰宁长公主以及张家人的。

告泰宁长公主开设赌场,放印子钱,以及强占良田,纵奴行凶,以及还有好几起的案子。

皇亲国戚在一般的百姓眼中,那是高高在上,招惹不起的。

如果是平时,状告,那就告吧,哪个皇室宗亲,就是高门大族,哪家手上没点不法的事情?

所谓强占良田,无非就是看着人家的田地好,强买过来而已。

至于纵奴行凶,哪家高门没有一星半点,不然,为什么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泰宁长公主还是皇上的妹妹,干这些事情不是罪过,什么都不干,才是罪过。

可偏偏,泰宁长公主好像碰到了霉神一样,事情都集中在了一起,还牵涉到了巫蛊。

大理寺官员本就头疼的恨不能撞墙,都盼望着大理寺少卿能够拿到皇上的主意。

只是,还没等到皇上的主意,萧越和顾世安押着泰宁长公主过来了。

一时间,晋王府,肃王府,以及护国长公主和泰宁公主僵持了下来。

这边还没解决,那边大理寺少卿又带着状子和告状的人回来了。

大理寺少卿一进门,就见到萧越一身黑衣沉肃地坐在那里,而他身边的顾世安同样是一脸沉静,更不要说护国长公主那要吃人的目光。

大理寺卿见少卿大人回来了,接过他递上来的状纸,立刻惊讶地看过来,“这是……这些都是真的……”

少卿大人点点头,道,“那些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大理寺卿盖起手中的状纸,泰宁长公主做下的事情,确实是很可恶,别的不说,就是巫蛊,就能让她死一百次。

可,毕竟她是公主,而且宫里太后娘娘还在,他垂头想了想,就说道,

“下官接下这个案子,只是,该如何判,还请两位王爷,和长公主给指个明路……”

萧越虽说前段时间遭受了一次贬嫡,可是就按照这段时间宫里那源源不断的赏赐,就让人不难发现,萧越并未失宠。

都是皇亲国戚,皇上的态度最重要。

以这在场的三个人的身份,只要其中一个人肯说,那么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比如太后怪罪下来,那么,大理寺也有个说法。

“证据确凿,还要我们指出什么明路?再说,我们不是衙门的官员,可无权干涉你们官府办案。”

大理寺一众官员顿时沉默了。

这都逼上门来了,还不是干涉吗?

萧越这边三个人,萧越是晚辈,护国长公主是最高长辈,自然不出来说话,顾世安就担起了和大理寺交谈的桥梁。

他道,“天下社稷,君为轻,民为重,更何况是皇亲国戚?皇上励精图治,最讨厌的就是不为朝廷做福的人。”

“总不能皇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却被一点小小的老鼠屎给坏了吧?

再说了,大人想想,要这个天下是你做主,你当家,你会怎么处置?”

虽然顾世安说的是比喻,却还是把大理寺卿给吓得噗通跪在地上,顾世安的帽子扣的有点大。

不过,这帽子一盖下来,同样也让他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有了主意。

泰宁长公主被顾世安他们拖了过来,还想着法子能够逃脱,她想了很多的法子,不过,唯独没想过要将太后给拖下水。

毕竟,保住太后,太后才有可能解救自己。

可恨的是,萧越他们找上门来之前,什么都安排好了,人证,物证,甚至最后的那个人偶,这让她辩无可辩。

她目光充满了怨毒,看着面前的老中青三代人,她嘴唇慢慢颤抖起来,颤声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公主府都被他们夷为平地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栽赃给我的?谁看到我弄那个人偶了?

再说,我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晋王妃的生辰八字?”

她的这些罪里,最重的,是巫蛊,其他的,她认了也就认了,不会死人,顶多丢了名声。

名声是什么?自己挣的,丢了,可以再挣回来。

可是,一旦承认巫蛊是她做的,那可是命就没了。

她心里只盼望着派出去的人机灵点,动作迅速点,将那个道婆给解决了。

顾世安发出一声轻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萧越则是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双手击掌,只见外面两个人被推了进来,摔滚到了地上。

一个是泰宁长公主派出去的人,另外一个则是那个道婆。

两个人都披头散发,模样狼狈极了。

原来,刚刚在泰宁长公主府前,萧越就看到人群里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当即让人跟着那人,顺藤摸瓜,竟然是找到了那个道婆。

泰宁长公主双目圆睁,手指着萧越,又看看那两个人,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她顾不上别的,大声道,“巫蛊不是我要做的,是太后,是太后派人来找我,吩咐我,让我对晋王妃下手的。

她说这样晋王和肃王就会方寸大乱,这样,就方便五皇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