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拔出匕首,谢义的两只手都已经用不了力,用胳膊支撑着自己起来。
打着手电的人也不思其职了,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黑暗中只听见杜远悠悠的声音:“当心点,留着他的右手,他还要在文件上签字呢。”
手下应着声,围着谢义开始下狠手。所谓狠手就是在不伤害性命的大前提下,让他最痛苦,最受折磨,发出最悦耳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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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经历一场场噩梦,把他这半辈子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全都让他尝了一遍。谢义不停地听到有人在问:“签不签?”、“签不签?”。
他一次次地拒绝着。
到最后,已经没有人在问他了。他本能地在惨叫着,在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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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他的叫声太过惨烈,折磨的时间太过持久,久到树林里突兀地闪现出一点零星的亮光。杜远警觉性高,最先察觉到,他立刻示意众人停手,一时间,密林里安静得只剩下谢义沉重的喘气声。
杜远仔细打量着那个方向,脸色有些难看,问身旁手下:“这附近还有其他人?”
手下也有些发懵,支支吾吾着说不清楚。
他答不上来,但那不加掩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
出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一个年轻少年,穿着白衬衫、休闲裤,一手抓着挂在肩上的单肩背包,另一手举着手电,由于是背光,他的面容有些晦暗看不清晰。
他用手电照了照站着的那群人,又在瘫在地上的谢义身上打量了半晌。虽然谢义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只剩下半口气,但他心里却凭空升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他感觉到那个少年是在确认自己的死活。这样想着,他勉强动了动,以证明自己是个活的。
少年移开了手电,光源指向半空中,轻声质疑:“你们是怎么闯到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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