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云回到凌云阁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掌门凌云老人的死讯。
还未停顿陆沉云便又急忙赶往主阁,主阁内白布挽帐已经搭起。侍者见陆沉云来了也顺手递给他一身孝服。灵堂内陆沉云刚捻过几根香要点,大师兄白云从堂后绕出,见了沉云,双眼一眯,说:“呦,我道你这一路玩的忘乎所以,一回来却又披上孝,可是败了你的兴?。”陆沉云还惊愕悲痛于掌门的离世,听得这句酸话,顿时怒火中烧,回过头怒视白云。白云还未教人这么瞪过,嘴里的话一时噎了回去,见旁人或是烧香或是跪拜,本想训诫师弟几句,说现在怎么越来越没有礼数,只是看并无人有帮腔的意思,自己讨个没趣,借故张罗别的事体匆匆走了。刚出大堂见二弟湘云走上来,湘云见大师兄脸黑着,问怎么了,白云怒气冲冲说了句“成何体统!”便不搭理师弟径自离开。
“师弟,别来无恙!”湘云跟沉云打声招呼,上过香后和沉云到偏殿叙话。
“师父怎么……走的这么突然?”沉云满脸疲态问道。“也不突然……病的也久了,咋说呢,师父这一走也算解脱吧,染了头风颇折磨人呢。”
“可是师父内力高深,武功卓绝……”沉云不解。
湘云苦笑一声,说:“唉,话是那么说,只是……只是人食五谷生百病,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师父头风症状一直较重,挺到现在也亏得是终生习武,内力深厚的作用。”沉云听了心中悲伤,一时无话。
“那二师兄什么时候完婚?”陆沉云再次打破沉默,湘云说:“如今掌门仙逝,怕又得往后拖一阵子了。”
“我看不见得。二师兄并不需要拖太多时日,待将丧事安顿停当,婚事照办不误,一来冲冲喜,二来你和楠芳姑娘拖太久恐生嫌隙。”湘云听罢苦笑,说:“好师弟,说的倒有理,只怕大师兄这一关难过。”二人正说间有人来报:“白云香主请两位即刻到朱雀舵中有要事相商。”
白云和二位师弟说明近期丧礼的具体事宜,这些事体本是青龙舵负责,只是云嫂外出跟商,白云便主动应承下来。吩咐完毕后陆沉云替湘云提说婚事,不出所料白云脸色变暗,摆手说道:“这不成!如今是什么时候,你倒有心情说这事!”
“如何说不得?本就是提上案头的事情,你又要拖,究竟拖到几时?”
白云见陆沉云声音越来越高,也不示弱,脖子上青筋凸起,道:“那我不管,古人尚有守孝三年者,你凭什么践踏礼法?”
陆沉云见大师兄不松口,索性吼道:“我原先只道师嫂过世早,阿虎又不幸遇难,想你一人年过半百仍孤身一人多少令人嗟叹怜悯,原来真是独身时间久了,见不得旁人幸福和乐。狭窄心肠,真令人生畏!”白云没想到师弟嘴上这般毒辣,当下五雷轰顶,掌中运气竟朝陆沉云打去,湘云急忙站起用身子隔开二人,嘴上喊道:“你二人这是何苦来!沉云你少说两句,师兄你也消消气,师弟年轻,你休要和他一般见识!”
“你莫拦他。十几年了我们师兄弟也没有正儿八经过过招,今日大可趁此机会比试比试,有功夫便教使出来,也别总拿年岁压人!”白云一听更气,湘云忙让陆沉云住嘴,好容易将白云劝住,然后急急忙忙拉陆沉云出去了。
湘云虽见陆沉云嘴上不饶人,和白云闹得剑拔弩张,但心中明白师弟是为了自己婚事争执,出门后并未多说什么,只让陆沉云先回去休息,旁的事慢慢商量。
按下“云”字师兄弟三人不表,且说金三煞又来到兀木尔房内,见兀木尔满脸怒气,将假脸扯下提溜在手上往床沿上扑打,金三煞笑了一声,说:“咋的?凭空生些什么气来,连脸都不要啦?”
兀木尔“啪”一声把假脸皮在地上一摔,左手从墙边拿过花枪,枪把在地上一磕,双目怒睁道:“还要脸作甚!”
“哎呦哎呦,我说今日怎么人人都跟气筒子一样,方才听小侍从说陆沉云和他大师兄吵了个脸红脖子粗,这会儿你又在这发邪火,啧啧啧。”兀木尔见他阴阳怪气,说:“你有话便说,没了快滚!”
“好好好,我不惹你。那你可愿说为何生气来?”
兀木尔说:“他掌门死了,还办得成婚宴?我们岂不又被托住困住?你难道不懂夜长梦多的道理?”
金三煞阴阴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为这个气着。”接着又说道:“婚礼没了,丧礼难道不是近在眼前?”
“哦?”兀木尔猛然抬头,见金三煞眯着眼睛冷笑着,金三煞又说:“这倒还是其次,我今日还有一项发现。”便抵过头去在兀木尔耳边悄声说了。兀木尔大惊,说:“这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