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意抬头听出那马还未走远,顺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儿碎石子儿“嗖嗖”打去,天色微明中那马应声中石,似叫一声把马上的人掀翻下来。
不待马上那人开口,秋无意大骂:“何人也不长眼,冲撞了僧人便是冲撞了佛祖,快来道歉!”
秦少陵下马后回头看去,并看不清叫骂之人,这距离起码两三里地开外,如此距离以石子作暗器竟击碎马腿。秦少陵很是惊讶。此时天还未亮,雾气笼罩四周,秦少陵感到几分凉意。忽然面前站着一人,那人开口又是骂道:“让你道歉,你愣着做什么!”
秦少陵大惊,须臾之间这和尚竟毫无声息来到身前。向来定不是等闲之辈。因为自己也有事情,不想多纠缠,便脱口而出:“你这和尚失心疯了吧,大清早闹什么闹!”说罢转身就要离去,秋无意两根指头却不知何时牢牢扣住秦少陵左肩。秦少陵感到这内力非同一般,自己整个右半身竟然充斥麻木感觉,于是迅速矮身,回身一掌隔开秋无意扣下来的双指。秋无意又是一掌劈面赶到,秦少陵猛然出掌,二掌相对,“嘭”的一声,两人各退几步。
秦少陵语气中带着惊讶,说道:“梅花扣?你是寒冰门秋无意?”
秋无意双手合十,说一声“阿弥陀佛”接着又说:“世上已无寒冰门。无意亦遁入空门,无意再争。”
秦少陵内心十分复杂,面前这人既是秋无意,为何又是这幅打扮?好好的寒冰门不待怎么在西海做起和尚?江湖皆知秋无意武学修为深厚,自己还有事情,若在这里和他缠上只会耽误时间。一连串的疑问搅得秦少陵心神不宁。
于是秦少陵强作欢颜道:“久慕寒冰门秋长老大名,彼时‘金兰之会’曾相约图大事,只是为凌云阁贼子所阻……”不提这茬还好,秋无意一听这话,想起之前来凌云阁参加“金兰之会”时闹得邋遢事情,便也顾不得自己已然是僧,脱口骂道:“你娘!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完左右袖子一甩,三四个铜钱镖朝秦少陵打去,秦少陵双掌在空中忽悠一抓,将铜钱镖全部抓住,扔在地上。秋无意虽然双目失明,但却听得到招式路数,当下也暗自惊讶,心想自己打暗器的功夫自不必说,这人竟只用手将铜钱镖全部抓下,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秦少陵叹气问道:“你到底要怎样?”这时两个小僧也一把鼻涕一把泪跑来,说就是这厮骑马冲撞了自己。秋无意摸了摸小僧的头,说:“不碍事,他这就给你们赔不是。”
秦少陵无奈,只得胡乱作了个揖。秋无意拉着二位小僧,说了声“阿弥陀佛”便不再理会他,拿上水桶回去了眨眼功夫已消失在晨雾中。
八月的西海清晨有凉风轻掠。秦少陵摸摸身上,,外甲内的衣服却早被汗水浸透。
秋山府内,陆沉云在婉婉的屋子已经说了三个时辰。口干舌燥的陆沉云也是个急性子,此时语气也不再轻,说道:“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你我行走江湖,无媒妁以保。但古来皆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你拜我为师,我如今保你婚事,你如何不答应?”
婉婉还是不说话,低着头,眼里噙满泪水。陆沉云见婉婉软硬不吃,而再过几天无论如何也要返回了。
“自与次郎相识,他可有轻慢你的地方?”
婉婉咬咬嘴唇,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