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煞问兀木尔:“月霜镜完工了吗?”
兀木尔有些不快,说:“完没完工你自己没数?这些天你不管不问的,我一个在那带着工匠上蹿下跳的,你当我十八岁?”
金三煞并不理会兀木尔的抱怨,又说道:“月霜镜完工之后,嗯……就待湘云和花奶奶成婚当日,大事可成。”
兀木尔白他一眼,说:“你搞清咱俩现在身份,什么时候成婚是你说了算还是湘云说了算的?”
金三煞回说:“湘云现在信任你我,再拖一拖。”
兀木尔不解,问:“有啥好拖?该死的人非要分个早晚?”
金三煞不明白兀木尔今晚是喝了酒还是怎的,说话这么冲,当下也恼了,说道:“猪脑子!陆沉云还没回来,你放过他?世魁怎么死的?你见他尸体上那六个洞吗?真惨。”他又说道:“不过……五花之前说过在玄武舵见过萧冉,这东西会点儿医术,他不会钻研沙线虫的事儿吧?这几个月因为沙线虫死掉的人已经引起玄武舵的注意了。”
兀木尔急忙说道:“那不能拖,他要探究出沙线虫的秘密,我们就功亏一篑啦。走,先结果了他再说。”
金三煞拉住他,说:“你猴急什么,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他那小娘子呢,那小娘子好歹也是百花宫宫主,功夫不在你我之下。贸然而去,暴露怎么办!”兀木尔甩开金三煞的手,说:“我用真脸去,回来只以假脸示人,就算发现他人也只说是金三煞和兀木尔干的,与那尔逊那尔盖何干?”
金三煞也并不是个聪明人,听完这番话一时也没了注意,喃喃说道:“那……那请示君座?”
兀木尔急了,从屋内取出花枪,说道:“请示个屁,君座在青盲城,不嫌折腾你自己去!”提上花枪就往出走,金三煞无奈,只好跟上。
两人牛皮筏子飞速朝玄武舵划去。本来月明星稀的天空此时被一块儿墨色的云团遮盖。兀木尔知道快要下雨,骂了声“鬼天气”后继续摇桨。兀木尔和金三煞越摇越用劲,却觉得船上似有异样。金三煞觉得不对,稍稍回头,眼睛余光内瞥见小小的牛皮筏子后头上竟还有一个人影,纵然金三煞也是习武之人,也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你摇桨便好生摇桨,干什么须有个干什么的样子。左顾右盼些什么?真见鬼了不成?”兀木尔毫不客气地说。谁知向金三煞看去,金三煞一脸魂不守舍的表情,兀木尔奇怪了,也回头看去,筏子只有他二人。兀木尔更气,怒道:“当真有病。你若怕了便直说,犯不上故意作给我看。”而看到筏子上分明只有他二人时,金三煞更是平添几分恐惧。
二人又正过身子继续摇桨,看到一个黑影立在船头。这回兀木尔也惊了一惊,但他比金三煞镇定,并未往鬼神方面想。心中只想道这人好轻功,无声无息立在船上,我竟然毫无知觉,而这船也丝毫感觉不出添了重量。
兀木尔来不及多想,摸出筏子上放着的花枪,低声喝道:“来者何人!”
那人也压低声音说道:“掉头!”
金三煞这时也从惊吓里缓出,骂道:“莫要跟他废话,别挡路。”而兀木尔不待金三煞说完,花枪刺出,那人阴惨惨笑一下,黑暗中手一扬。兀木尔只觉手上忽有千斤重,那三棱花枪无论如何动弹不得,细看竟然那人徒手紧紧抓住枪头。金三煞趁机提上木桨向来人打去,那人也不躲,当先飞起一脚踢断木桨,又上前一步抓住还未来得及缩回去的金三煞的手臂,稍一用力,将金三煞一只臂膀反剪到身后,腾出两指在金三煞几处穴位上一点,金三煞顿时瘫倒在筏子上。兀木尔见了,弃了花枪,矮身一记扫堂腿攻向那人下盘,那人一个“鹞子翻身”向后跃起,在水面上稳稳站住。兀木尔正要跳起,那人飞速靠近筏子,朝着船帮猛击一掌,筏子飞起数仗,在半空中翻了个个儿落入水中,金三煞和兀木尔刚刚落水,那人却将二人从水里捞出。兀木尔满心疑惑,这人武功高强,几招之内便制服我二人,却又在我等落水时救下性命,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