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去衣裤上的尘土,一抬头,我瞥见了姐姐。
她就定定的站在远处,眼中噙着泪花,捂着嘴,无声的抽噎。
我强忍疼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哭的更伤心了。
回家的路上,姐姐有些心神不宁,我问她怎么了,她摇头不语。
我以为她是吓到了,于是出言安慰。
她还是拼命摇头。
到家后,姐姐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饭都没吃。
我去敲门,没人回应,隐约能听见啜泣声。
我轻叹,转身。
其后几日姐姐开始逃晚自习,这让我有些吃惊,不解一向品学兼优的她为何会做这种事。
等碗饭后问她,姐姐依旧闭口不言。
若有若无的一种感觉,似乎与她的距离突然间远了许多,中间隔着什么东西。
无法与姐姐一同回家,一次两次之后,继母发现有机可乘,又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即使装作无意,也令我极为不舒服。
我开始担心姐姐,弄不清她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同桌余姚告诉我一件事,
“我看到你姐姐跟黑社会大哥混在一起。”
乍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是不信的,然而当第二个同学跑来佐证时,我才觉得犹如晴天霹雳。
姐姐,我还没堕落,你怎么就沉沦了?
我心中怒吼!
无论如何,今晚!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破坏校园稳定?
校领导千锤百炼的语言艺术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怎么不说破坏世界和平呢,我心中暗笑。
从英雄变成反面教材,不过月余的时间,其实这并不影响什么,男生的看向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充满敌意,女生的眼神仍旧是那般的火热。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女人的意志并不会因为某些小插曲而转移。
我与姐姐被处分的同时,黄毛和他妹妹也受到了警告处分,理由则直接明了的多:打架斗殴。
两张警告处分通知并排贴在校门口,引来无数学生驻足观看,指指点点品头论足自是不在少数。
而我学会了姐姐的淡定,对那些不怀好意的或者同情的都视若无睹。
当天补完课已经八点多,于操场闲逛了几圈之后,就临近姐姐下晚自习的时间,我走向校门口,准备在老地方等她。
一出校门,我就看到了路灯下的那一撮黄。
尖嘴猴腮的黄毛本名姜平,长得有点像在佛祖手心里撒尿的猴子,其妹姜妍,倒是基因突变似的出落得亭亭玉立。
兄妹两的飞扬跋扈在校内是出了名的,若真如柳主任所说,按学校规定处理的话,以这兄妹两惹出的事端,开除十次也不为过,之所以身背十余次警告还能在学校我行我素,皆因有位有钱的老子。
作为区内民营企业代表,姜氏兄妹的父亲每年给予学校近百万的赞助,校领导自然无法将这笔巨款拒之门外。
于是兄妹两就有了免死金牌。
无奈,在这个拼脸的时代,若是没脸,就只能拼爹,然而说到底,脸是拼过爹的。
当然,若是以上两点都不具备的话,那就只能拼命了。
在看到姜黄毛的一瞬,我才发觉得自己大意了,要为学校的处理决定背锅了。果不其然,刚刚跨出校门几步,五六个街头混混就围拢上来。
“哎哟,舍得出来了?”姜平叼着根烟,皮笑肉不笑的走上近前。
“小子你可以啊,背后捅刀子,昨天揍的还不够是吧?今天哥哥我特意请几位兄弟来给你舒舒筋骨。”他的脸已经快凑到我的眼前,喷了一口烟雾。
“你想怎样?”若说心中不慌,那是自欺欺人,可我依然没有辩解什么,对方既已认定,解释再多也是徒劳而已。
“怎样?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