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脂儿这么一激,李秋生就怯怯地走向前了。突然生硬地往朝堂下一跪,双手着地跪伏道。“孙,孙儿,李秋生,拜见祖母!拜见国主皇叔!”
可是,犹未等李秋生浑身不自在地做完这一些,就听得旁边的梁王极力反对道。“太后,国主,你们怎么可凭一个朝野之妇,一口之言,就认定李秋生是河阳王的遗孤呢?我反对你们这样草率的认祖归宗。最少这个刘脂儿还得拿出什么样的五府信物为证吧?怎么可给就如此草草收场呢?”
梁王这一折腾,又把李秋生的认祖归宗之礼迟疑在了当中。弄得李秋生一时左右为难,直愣愣地呆在了当中。
李天昭一听梁王之意,马上驳斥道。“皇叔此言差矣!如果皇叔认为刘脂儿之言犹不足为信,那好,朕就让她再拿出一点证据来证明一下了。”说着,双把眼光投向了堂下的刘脂儿,挥手说道。“刘脂儿,麻烦你再拿出一些物证来,也好让梁王这颗疑虑之心安定下来。”
“嗯,谨遵国主之令。”刘脂儿当即作礼道,复又从身后一个宫女手中捧着的一个托盘拿出了一物,往梁王面前一摆,说道。“草民刘脂儿请五爷过目,此印信授物可是汉年河阳王之物?”
梁王一时没料到刘脂儿还会来此一手,赶紧趁上前来,接物在手细细一瞧。只见一块晶莹透剔的白邽玉上,赫然精雕细琢着“河阳王府”三个大篆之字,下题先皇李中兴之赐。另一条长长的授带上赤然写着一段带血的文字。下面落款依然是‘河阳王李xx’六个带血的鲜红隶书。
众人看着梁王细细审视了良久,又莫名的迟疑了片刻,就见梁王突然惊呼地大声叫道。“啊,果真是河阳王的信物和笔迹!这些东西还是我当日奉命亲送给河阳王之物呢?不想到如今竟是物在人亡,苍天何期断人魂啊!”
高堂之上的太后听得梁王如此一声呐喊,马上又变得痛泣失声开来。她沉声问道,“梁王,这一回你竟也是信了的,不会再怀疑衰家这个朝堂之前亲认孙儿的举措了吧!”
梁王一时也失声痛泣道,“太后,这实在是臣下的多虑之心了。不想英名一世有河阳王竟有如此之遗孤,苍天也算上开眼了!如此看来,我堂堂皇室必兴!”
听得梁王之言,王公公又在旁边催促道。“李公子,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快拜见你的皇祖母,和一众皇叔吧!你们现在已是一家人!!!”
刘脂儿一听太后这吓人的口懿,霎时脸色一片苍白,浑身颤抖开来。
李秋生见状,急忙走上前,搀扶着刘脂儿的手安慰道。“干娘,你先别急。一切祸事有孩儿在此担着,你只要把孩儿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楚就是了,其他的与你各不相干。”
刘脂儿听了李秋生的话语,瞪时又抬头环了众人一眼,才定下神来淡淡地说道。“太后懿旨,草民岂敢敷衍。草民纵有千般不是,今日得见皇家骨肉能够团圆亦是死而无遗。我又何惧奸邪小人的陷害之苦,和追杀之凶。”
“好,衰家就喜欢听你们这些平头百姓的真言实语,不花里胡俏,不含糊隐侮。”太后梁氏在高堂之上又突然说道,把这说话的语言又调高了一倍,特别是说到后面两句更是加重了自己的鲜明态度。好像是地告诫那些朝堂之下的臣子,衰家虽然远离朝堂之上,但是还是喜欢听那些说真话的人的。至于那些想营私舞弊的利于已的人,衰家可是不认得你是谁的。
这时,国主李天昭亦是承做声附和道。“刘脂儿既然你是李秋生最亲近的人,那么请你把李秋生的真实身份仔细说出来。朕要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听得一清二楚,以后莫得说朕有意偏私之嫌。”
有了国主的催促,又有了太后的期待,刘脂儿一时挣脱李秋生的手婉上前作礼道。“既然国主和太后如此殷切希望知道李秋生的真实身份,那么草民就一五一十的详细说出来。若是当中有什么不妥或出乎意料的地方,草民还请国主和太后先听草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完,再发表你们的疑问和不解之处。若是草民有所不知之处,还请国主和太后多多原谅。”
“嗯,放心吧,刘掌柜。衰家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断你的叙述和介绍,亦不允许任何人再对你有所勾陷和逼害。同时衰家也在此声明:不管过去十多年你做了任何有违朝廷律令的事,衰家一律赫免你的罪责,赤你无罪!”太后梁氏已是迫不及待的出口答道,几乎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警醒。
朝堂之下,刘脂儿接过王公公奉上来的一杯茶水,轻啜了一口,又放回了托盘之上,才清了清嗓喉说开了。
“十多年前,草民还是生活在北边小镇上,草民夫妻二人一直经营着一个小打小闹的青楼酒肆卖买。从没想到在那么天寒地冻的一天早上,雄鸡刚刚打鸣过后,草民夫妇正打算歇店关门之时,突然从远处跑来狼狈疲惫的一骑一车。等近前一看,在前骑马的是个浑身带血的将军模样的人物,而另一车内则听到了婴儿和女子连绵不断的哭泣之声。。”
“等那浑身带血的将军落下马,他也顾不得先整理自己身上的伤,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车内的妇人和婴儿带入了草民的青楼酒肆。草民夫妇当时也不敢多问,就腾出了后院最偏的一间房舍让妇人和婴女住下。草民本以为那将军也会和那妇人和婴儿一同住下的,谁知那将军把妇人和婴儿安顿好之后,只吃了一碗热汤,带了草民奉上的一块热饼,又给了草民一些银子,叮嘱草民好生看待好妇人和婴儿之后,他又趁着天色尚早飞身上马而去,丢下一句话来,说是必得趁早赶回去,救什么主公“河阳王”出来。”
刘脂儿刚说到此,突然之间就听得朝堂之后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只见得一个五旬开外的老将军慢慢从后面哭泣着走了上来,直走到刘脂儿的面前老泪纵横的说道。“刘掌柜,原来你就是本将十多年前托孤的大恩人呐?苍天真是让未将不负王爷之托,把王爷的遗孤从战火中偷生下来。王爷啊,你在天之灵若是的知,也该含笑九泉了。未将十多年来背负的罪孽和恩情,今时今日总算是可以放下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