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祸福难料

落灯花 剑客笑傲书生 4553 字 11个月前

李秋生的脸色猛然一红,似是受了狠狠打击一般,仿佛雪打蔫了的茄子一样,抬头低声应着。“干娘,我又说错了吗?”

“当然喽,你不错,难道全是咱们这些人错了吗?”刘脂儿憋着怒气答道,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蓦然呈现。

正在厅中诸人一阵商议之时,门外一个小厮急急走进来报道。“刘掌柜,外面有二人指名道姓要见李公子。”

“他们是何人啊?”刘脂儿问道。

那小厮答道,“这个小的不知,刚才小的回问他们有何事要见咱家公子,那人说非得见了李公子才能说不。小的不敢么自作主张就来问刘掌柜了,咱们见是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是福是祸躲不过。先不管她是好事坏事,现在一概从天而降了。祝福难料,咱们没有他法,只能抬头面对了,快请他们进来吧。”刘脂儿回应着那个小厮,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才慢慢座落下位子上来。

不一会儿,只见那个小厮就带着两个身体肥胖的男子进来了。

那二人径真走到大厅中央,环视了众人一遍之后,尖声秀气地说道。“那位是李秋生李公子,还不快快跪下来接诣?难不成是想反了不成。”

李秋生木然一怔,愣愣地渡出来道。“我是,要我接什么诣啊?我不懂。”

冷月在旁边急得直起嘴皮子小声说道,“小子,你只管跪下就好,什么也别管了,按我说的去做。”

李秋生复双盯了冷月一眼,囔道。“他们这是什么来头啊?在宫中那会我还没有行过这么大的礼呢!”说亲着,又要纠缠下去。

冷月马上怒着眼睛娇斥道,“小了,叫你咋做,你就咋做,那来那么多啰嗦。”李秋生被秋月生硬地卒了一把,只得嘴上郁郁地嘟囔了几声,终究还是无奈地跪了下去。

那两个男子又娇横地扫视了众人一遍,其中的一个立即囔道。“你们到底懂不懂这接圣诣的礼仪啊?你们这么一大帮人,难道就只有他们三人跪着听诣,其他的人就不必行礼了吗?”说毕,两眼一瞪,见众人犹是不动,干脆直接大声怒斥道。哎,算啦,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全都给我跪下来听诣。”

众人听见这个男子这么一吼,心里更加狐疑起来,东张西望了一遍,犹是不解。刘脂儿见状,赶紧带头站起来跪下道。“你们都跟着我跪下,别慢待了天阶圣使。”

那两个尖声秀气的男子听得刘脂儿这么一声吆喝,其中一个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连连说道。“好,好,还是有识礼的人在。得了,好别和你们计较大多了。”

说着,倏然转身,从后面那个男子的手中接过一卷用黄布包卷好的锦书,再转过身来说道。“圣旨到,李秋生,你上前听旨吧!”随即右手一抖,便把那个包裹如同卷轴的锦书展了开来。又跨前一步,手捧着那套绵书念道。

“……今着黄门圣使前来相诏,见旨后,即日进京面圣!”

念毕,那男子把圣旨一收,就往李秋生的手中塞去。也不管人家李秋生是不是乐意接受了,反正我已喧喻完了,你就得接着。

一时之间,李秋生呆头呆脑地接过圣旨,愣愣地扫视了一遍。仿佛一个傻子在逗着一条老狗一样,再也不会多说一句还礼谢恩之类的话了。

看着李秋生这一傻呆的表现,这可急坏了后边跟着直跪下的冷月了。她恨不得直站起来,马上就给李秋生一个响亮的巴掌。

突然,她两眼一瞪,猛地伸手戳了李秋生一下,只听得李秋生哎呀一声尖叫道。

“谁在背后戳我?这么卑鄙下流!我,我,我要废了她。”

这时,只见得董嫣芷猛然从二人的背后冲了出来,豪气冲天地说道。

“好,就冲你们说的最后这一句话。我董嫣芷今日就遂了你们‘三琴客’的心愿,决不会让你们败兴而归!”说罢,又恭恭敬敬地向‘三琴客’施了一礼,才作出了一个庄重的邀请姿势。

那年少的琴客亦是着了魔一般,再不管不顾另一个琴客的劝阻。从容地走上了场中,与董嫣芷仇视地对立开来。

二人静立了片刻,那年少的琴客首先向董嫣芷深施一礼道,然后朗声说道。“董小姐,我知道我们‘三琴客’今日必败无疑。但是作为挑战你的对手,我希望你能尊重和维护你对手的人格和光荣!不要让你的怜悯和情感影响了你的智惠。”

场外,围观的众人全然一惊,瞪时直愣愣地傻在了当中,死静一片。

董嫣芷更莫然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少的琴客,在和自己对决之前居然能说出这样振憾人心的话。霎时心中一软,不禁强压住一腔就要奔涌而出的情感道。“嗯,前辈,我答应你,决不用我的同情和怜悯作为庇护你的代价。”

霎时之间,场中顿时响起了男子的苍凉之声。仿佛一个信徒带着他的一腔热血和信昂,就静静地笃定在这场中的一刻。但是又害怕在这一刻,把所有的希翼都化成了眼前的灰飞烟灭。

可是,那年少的男子已经拍节踏歌,唱出了一首振憾人心的《易水歌》,凄厉和悲壮的歌声,霎时就弥瞒了整个空间,带着一股浓郁的悲壮飘洒开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声止歌毕,场内场外,顿时涌起一派悲壮苍凉的氛围。此情,此景,写照在‘三琴客’的身上更是真实不过的了。

霎时,场上无数中惊奇而迷茫的眼睛,全都紧紧地盯上了场中与男子对诀的董嫣芷。无声的压抑和惊疑,一齐向董嫣芷弱小的身上压去。

此时此刻,空气中像是疑结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罕窒,仿佛就要爆发开来的火山一样,霎哪之间崩裂出来。火浆四涌,满空横流。

看着这凌厉凄美的场面,董嫣芷微弱的身躯即时颤抖了一下,略微退将几步。

李秋生眼尖手快急忙趁上前去,搀扶着董嫣芷的手臂轻声问道。“嫣芷,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大残酷了。若是你撑不住的话,咱们就认输这一场好了,反正咱们胜局已定,有没有这一场比试都是一样的。”

董嫣芷无奈地看了李秋生一眼,柔柔地答道。“秋生哥,我们不能认输。刚才那个琴客都说明了,即使明知他们是注定要输的,也希望我尊重和维护对手的人格和光荣!”

“可是,我担心你的身子禁不起这么拆腾啊。你虽然成全了他们,却是伤害了自己,那又何必?”李秋生极力劝说道,一脸和茫然已然涌上眉梢。

董嫣芷柔媚一笑,轻声道。“秋生,有你这样关心嫣芷,嫣芷早已满足了。但是面对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对手,我怎么能让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呢?嫣芷唯有拼尽我的全力,才能成就他们的一翻美意。”

“也许,这就是世间所说的。士为知已都死,女为悦已者容!”唔,董嫣芷又是凄惋一笑,缓缓地说道。

李秋生沉吟了片刻,随跟着喃喃自语道。“士为知已都死,女为悦已者容!嫣芷,我明了。”说着,缓缓松开了搀扶着董嫣芷的手,慢慢退将下来。

董嫣芷拂衣而前,慢慢撤开她那已经被‘侯爷府’毒哑了的嗓子,一时用心地唱将开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场上,董嫣芷沙哑阴郁的歌声,伴着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压抑气氛。合着一曲凄婉缠绵和萧条冷落的悲歌,霎时之间又烘托出了另一种生死至情震撼人心的场面。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