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公子不吼还好,这一吼下来岂不是捅了李秋生心中的马蜂窝。只见李秋生正眼也不瞅一下这个止高气扬的富家公子,直接走过去,两眼一瞪,怒目而视。“哈哈,想在你家大爷面前摆威风,你还嫩着呢?告诉你,赶紧收起你那一套狗眼看人低的把戏滚蛋,小爷我不跟你计较,不然今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小子,你吓唬谁啊?大爷我在这条街上混了十几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怕过谁。”那富家公子一时反唇相讥道,不屑一顾的脸色顿时摆满他的整张脸庞。又蹭上两步,和李秋生瞪目相对起来。
街边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聚拢了过来,把三人不明事里就围在了中间。一时之间,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李秋生回头扫视了四周一下,又斜目盯了这个富家公子一眼,心里不免暗暗叫苦。“妈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在将军府被那三个老流氓气着。到了街心,又被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缠着。最恼恨的是自己的身上还绑着另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朝廷要犯,而且是处过一次死刑的逃犯。若是闹将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只怕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见李秋生一时没有了反应,那富家公子又试着挑衅道。“小子,你怎么不吭声了?若是怕了的话,赶紧向大爷我认个错,再从我的跨下钻过,我保证放你一马。”说毕,竖起大母指在李秋生的面前晃了晃,然后跨前一步,两脚张开欺人的姿势,嘴上就发出了一串阴冷的笑。
李秋生受此一辱,内心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小叮噹从后面扯着李秋生的衣襟说道,“大哥哥,你别逞强了。都是小叮噹惹的祸,就让我代替大哥哥去接受这个惩罚吧。免得这恶人,与大哥哥不停不休。”说着,把手中的破碗一放,就要躬身从那富家公子的跨下钻过去。
“不许你这样自贬身份,听着,小叮噹,咱们要挺直脊梁做人。”李秋生一眼看着小叮噹的举动,冲口而出的吼道。心中升起的十二分愤怒,好像全在这一瞬之间瀑发。他一把拽过小叮噹往身后一推,猛冲上去,狠狠飞起一脚直踹上那富家公子的跨下。
只听得那富家公子一声大叫,“哎哟,痛死我了。臭小子,你敢当街打我磊天异?我和你拼了。”说罢又连连跺起了脚跟,像一只单腿独跳的袋鼠,在原地上叫喊着直打转。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怒红了眼睛的李秋生,他又显得一时无措,手脚无力。只得发挥他那像泼妇一样凶恶狠毒的臭嘴,唠唠嗑嗑一通作罢。
话说金、董、狄、三人追赶着李秋生走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被守门的家丁围上来情怯怯的当头一说。立即就停在大门口之中,再不敢向前跨出一步。
三人无助地相互望了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和懊恼,但是为时已晚。又惧于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特殊身份,不敢轻举妄动祸害将军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秋生这小子的身影,在将军府的大门口变成了一个小圆点,直至消失怠尽,了无踪影。三人才失魂落魄地拆返了将军府,在后厅内又争长论短地各持已见讨议了一翻,终是无果而疾。气妥之下,三人各自呆坐一边,静待大将军李亮光回府再作打算。
李秋生这一走事情就像倒霉的跟屁虫一样迎面而来,围着这个骨子里充满瘪三气息的家伙不停打转。丢也丢不得,甩也甩不掉,这是谁也无法意料得到的情况,
冲出将军府大门之后,李秋生就一直沿着眼前的官道漫无目地往前走。这样说其实是错怪了李秋生这小子,不是他心中没有目标而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迷离在其中。即使他自己想马上就赶到京城郊外的杜府去,见一见他心中日思夜想分别了二年多的董嫣芷。但是就凭他这个小子现时的方向感,一时半分也是办不到的。
不过即使是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不辩东西南北的乱飞乱掸。李秋生还是按着他心中所想的目的地,极力向郊外的杜府冲去。
没有了绊羁的自由,李秋生就像耳边括过轻快飞扬的风,心情自然是宽闯无比。可是此时他的特殊身份,又让他萌生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想法。他不敢随意向旁边的路人开口打探一切,担心再次泄露自己的行踪又会受到牵连。只好凭借着过去第一次单人独马闯过京城的点滴记忆,尽力在脑中搜寻一些有关京城的模糊印像,作为他寻找杜府方向的唯一依据。
正午阳光苦涩地照在仲夏的树梢上,李秋生尽量搜索着脑子里仅有的一点记忆,漫行在京城繁华热闹昌盛的街道之中,跟着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人群随意而走。
他想既然不能随便向旁边的人群打探杜府的消息,不如自己先在这些喧闹繁华如花的街道上走走看看,熟悉一翻周围的情况,阡陌纵横的街道。将来若是遇到有什么样特殊的情况,也好有个落脚的退路和藏身之处。不至于像第一次逃离京城那样,慌不择路。见路就逃,见人就避,从始至终,狼狈不堪。
有了心存积虑和芥蹄,即使在将军府穿上了富家公子的衣装,但是李秋生到底是个陌生的外来人。稍一不注意就会露出外来人的马脚,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可是现在对李秋生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京城时的那个愣头小子。经过安乐寨吴老先生的调教,和贼婆娘狄金燕对江湖险恶的悉心指点,人已非当初。
李秋生循着热闹繁华的街心走去,一路上也见了不少新鲜而又充满刺激新奇古怪的事物,更嫌一副富家公子模样的打扮,已然让他有一点脱胎换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