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金刀客顿时会意。立即向厅中剩下的几个头目吆喝一声,就奔出厅外向东边的关卡飞驰而来。
众人一齐急急奔到了东边的关卡上,站在城墙的关垛上探头往外一瞧。只见官军队前,一员虎将在亲兵的护卫下,威风凛凛地疑视着安乐寨设置在谷口的关卡。他时而在护卫亲兵的拥护下登高望远,时而就着眼前的关卡转身对着身边的将校指指点点。那一众围在他身边的将校看上去则好像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不时俯身作礼赞赏,不时举目远眺。全都好像找出了攻城拨寨的架子,转悠了好一会儿,他才领着众人笑哈哈的乐观而去。
这边城墙上的金刀客一众贼人强徒,眼见官军主帅李亮光带人出来溜达了一圈,又乐哈哈的走回了大营。众贼人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惊涛拍浪汹涌的怒气,撸手搂袖领恨不得就打马冲出关卡去和官军拼个你死我活,血肉糊涂。
只此之间,跟随观察的众头目纷纷拍墙握刀进言道。
“狄寨主,咱们现在就冲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灭灭他们的威风,长长咱们安乐寨的志气。”
“对,狄寨主,你就下令吧。咱们攻其不备,杀他个片甲不留。”
“哼,寨主,你就别在犹豫了,战机稍纵即逝。”
众贼人虽然说得贴切,令人热血沸腾,但是金刀客终是没有发出最后的攻击命令。他环视了一下身边的众头目,良久才说道,“你们知道这个‘飞虎将’吗?咱们还是设法自保的好。”
金刀客之所以这样充满自悲的说法,那是因为在他蹬上城墙第一眼看见官军主帅‘飞虎将’的片刻,脑中就浮现出了一幅十多年前的激烈战事,一个人的影子就无声地迸射了出来。
在那一场拼死抵抗外侮的战争中,差不多十几二十年过去了,金刀客彻彻底底地记住了两个人物。一个就是当时领兵抗击异邦入侵的‘河阳王爷’,一个就是保护幼主脱离险境,去而复返引领他们拼死杀出重围劫后余生的李副将。而眼前的官军主帅,怎么看起来似乎就是十多年前,引领自己那一部分残兵败卒冲出敌国军队包围的李副将。
这一下,金刀客显得犹豫不决了。因为距离大远,又看不堪清楚官军主帅的模样。只是大致觉得这个官军主帅,就特别的像那个曾经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李副将罢了。可是看如今,往事匆匆,岁月悠悠,在没有确定谁又是谁的影子之前,怎敢断定故人的影子好似就在眼前。只是人事已非的不堪惆怅,让金刀客的心里毅然觉得多少有一点情绪的波动而已。
城墙上,安乐寨的众喽啰,自然不明金刀客此时的心思。但是没有狄寨主的金口玉令,尽管他们的心底恨得官军怒火中烧,也只能作罢,自己呕气。
{}无弹窗李秋生此言一出,厅上的众人不待明白过来就喧闹开了。一个个寨中人好像变了脸的凶徒,立即向李秋生发起了进攻。
“哎,哎,小子,这不是你自己建立起来的安乐寨,当然不会心痛它的毁灭了。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咱们听不得你一个外人的指手画脚了。你战不战,咱们不强求;若是你不安份守已,想着屈膝投降,咱们就饶不得你,也当不得你是安乐寨的小英雄了。”
众人一囔完,又是一阵闹如烧开的白水一样,闹得沸沸腾腾了。
眼看厅中的开有势就要群起而攻之,李秋生再无法以安乐寨小英雄的身份说服众人了。
金刀客只得从中站起来摆手说道。“各位兄弟姐妹,你们要考虑清楚,这一战官军志在必得,而咱们只倚势而守。战端一起,势必玉石具焚。到时若想回头,已是悔之晚矣。”
“哎哟,狄寨主,咱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坐等官军进剿,不如主动出击,趁其不备,大战一回又何防。”众人又是高声答道,似是已抱定了两败具亡的决心。
金刀客抬头四处一看,见再也难以改变寨中众人的主意。只好再次摇头叹息道,“既然大家决心一战,那就按老办法了。二当家,三当家,东西两头相守,我带人在中间来接应。”
顿时,厅中众人像得了将令一样,又欢呼雀跃了好一阵才慢慢散去。
这一下,人一散去,热闹的大厅当即又冷清下来。李秋生跟随董老爷子正要离去,后面还赖在大座之上的金刀客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们爷俩。“董老哥,李公了,二位请留步,狄某还有要事跟你们相商。”
董老爷子回过头来怔怔地说道,“金老弟,有什么话刚才你就应该当众说才是啊。只怕你这私下一说,咱爷俩又得被众人误会一翻了。”说罢,同李秋生,狄金燕三人又坐回了凳子之上。
金刀客却哈哈大笑道,“董老哥,你不是这么心胸狭隘的人吧?刚才他们随便顶撞你们二句就当真了。如此下去,以后咱们岂不是要成仇敌了。”
“哈,成仇敌就好了,我也不用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呆下去了。哈,哈,又可以逃亡新地方喽。”李秋生抢在董老爷子回答之前抢先说道,又是使出她那一副瘪三的样子,居然向金刀客和狄金燕摆起了脸谱。
狄金燕立即向李秋生努起了嘴巴,呵呵冷笑道“小子,臭美你吧。你不想留在安乐寨,咱还不稀罕呢。”说罢,又眯起双眼,狠狠地对视了一下才作罢。
这边金刀客却故意一喝道,“小子,我正要说你呢,你又闹起来了。真是水里和泥,舀不起来呢。也罢,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