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代理营长四个字,吴子健微微摇摇头:“教导员,你任代理营长,至少也应该和我打个招呼吧?老冯牺牲了,二营的最高军事主官是我这个副营长,究竟由谁来代理二营的营长,在级首长没有下令前,你我应该协商着来。”
刘树斩钉截铁地否决道:“冯长治同志牺牲了,我以二营党小组组长的身份代理营长,难道没这个权力吗?红军传统向来是党指挥枪,这一点你作为党员干部、营级指挥员,难道不清楚吗?!”
刘树亮出党组织的旗号,这让吴子健感到了一丝踌躇,如果从党内论,二营的最高党组织是由教导员、营长、副营长三人组成的营党小组,教导员则是党小组的组长。
“呃……教导员,一营之长是军事主官,好像不该和党组织掺和在一起论吧——”
不料吴子健话音未落,刘树立即气愤地打断他:“什么叫掺和!吴子健同志,别忘了你是共党员,不是普通战士,请你说话注意影响!”
他们二人一见面不由自主地展开了舌枪唇剑,这让一旁的几名连排长颇感尴尬,一时间,劝阻也不是、旁听也不是。
“好了好了,”还是吴子健先感受到了部下指挥员们的尴尬:“教导员,咱们别在这个紧要关头计较这些了,你是带队来剿匪的,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了结这里的事情;否则,几百人的队伍这么暴露在毫无隐蔽的山路,随时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刘树一怔,吴子健此言可谓击了他的心病——他也一直觉得把五个排的兵力摆在山路,前挤后拥的完成不了战斗展开,但是却又苦于找不到对策。
趁着刘树发怔,吴子健果断地转向7连长魏鑫和8连的副连长,询问之前的战况。
原来,在刘树的坚决主张之下,8连副连长无奈组织起了一个排的兵力,假借接应从匪巢里走出来的伤员战友、悄悄向黑石崖洞开着的大门移动。不料,举着火把站在大门外主持局面的魏鑫,猛地发现了8连这个排的战术企图,他本来刚刚回绝了刘树派来通讯员要他立即归队的命令,而是决定站在这里、直到最后一个伤员从黑石崖大门里走出后再归队。这一瞥之下,7连长大惊失色,急忙迎两步、用高大身躯堵住了带头的8连那个排长:
“你干什么?快回去,伤员马撤完了!”
魏鑫压低嗓音、背对着南天门急急地命令到。8连的那个排长见7连长竟然出头阻拦,一时间没了主意,他同样压低嗓音说到:“魏连长,我是奉命行动,请你别让我为难。”
魏鑫非常清楚一旦这队人再向前移动几步,会对近在咫尺的南天门发起突袭,那样一来便前功尽弃了:因为无论接下来谁输谁赢,都难免是一场互相屠戮的惨烈血战!说时迟那时快,7连长突然将自己手里的火把,塞到了8连排长的没有拿枪的那只手,同时大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