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在打斗的两队人马,一方有七人,全体都身穿黑衣,正围攻着一灰一青一白三个人,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人一头干练短发,脸上有一条好似蜈蚣般狰狞的刀疤自左眼穿过鼻梁直达嘴边,为他平添了一分杀气,这刀疤汉子手中提着一根亮银色的长棍,棍首有一颗朱红色的圆润珠子,阳光之下仿若火焰燃烧,棍身盘着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龙,张开龙口朝着棍首的那颗红珠作势吞去,若不是龙眼并无灵动的神采,简直会让人以为真的有条龙绕在其上。
这疤脸汉子看着瘦弱,手中挥动的金龙吞日棍却掀起阵阵凌厉的风声,棍影铺天盖地,将他正对面的灰衣大汉压着打。
被压着打的灰衣大汉身形极为魁梧,面容方方正正,约摸三十岁上下,手中持着一对乌云流火锤,此刻身上的灰色衣衫早被汗水湿透,对于疤脸汉子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只能勉强招架,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往日里灰衣大汉仗着自己天生神力,与人打斗时往往用不了五六锤便可震得对手虎口发麻,拿不稳兵器,只得落荒而逃,今天遇到的敌手棍法精妙,手中所持的棍子看起来也似是一柄神兵,与自己的乌云流火锤相碰撞这么久也没有丝毫损毁,更重要的是这疤脸汉子貌不惊人还有点瘦小,这样的身体里藏着如此大的力气,竟不下于自己,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起初几番试探不但没有占到对方便宜反而不小心被寻到个破绽一直压着打,所幸的是虽然处于下风,没有还手的机会,却也用乌云流火锤时刻护住自己周身,没有受什么伤。
除了这疤脸汉子和灰衣大汉打的一时间没法分出胜负,剩下的六个黑衣人正包围着一个青衣剑客和一个使长枪的白衣青年,说是包围却也不拼命,只是缠住那两人,不让他们支援灰衣大汉,青衣剑客和白衣青年出手杀向一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便是后退躲开攻势,其余的黑衣人便寻找机会攻向青衣剑客和白衣青年,如此反复之下,双方一时间胶着在一起。
那疤脸汉子见久久无法拿下对面的灰衣大汉,不由得心中生起几分烦躁,自己的同袍有几斤几两他心中是有数的,只能说是一般的后天境界武者,被他们拖住的尽管只有两个人,却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两人都有后天巅峰之境的武道修为,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斗,青衣剑客剑法飘逸,一手青莲剑术登峰造极,看起来轻飘飘却又凌厉无比,每次出手就可以在自己同袍身上绽开一道血痕,若非自己同袍是有真本事的,怕是早已有人断臂重伤。
而那个使长枪的白衣青年更是出手狠辣,一杆精钢打造的断纹游龙枪大开大合之间,所攻之人无不避开,若是被砸中怕是免不了骨断筋折,偏偏这白衣青年不仅力大无穷,还擅长回马枪,纵然是脚踏在平地之上,前一刻刚刚一枪扫过面前的黑衣人,下一秒又手腕一扭,枪头调转朝向后方顺势就是一枪,出人意料之极,让人防不胜防,黑衣人中伤势最重那个的便是在他这招上吃了大亏,腹部被刺了一个血淋淋的洞,此刻面如金纸,只能勉强继续缠斗下去。不过其余几个黑衣人在见过白衣青年这招后便有了防备,忌惮于这一杀招不敢太过于靠近,一边小心地攻向白衣青年,一边握紧手中兵刃时刻准备着格挡白衣青年的回马枪。
看到青衣剑客和白衣青年离灰衣大汉越来越近,疤脸汉子知道若是再拖下去,且不说会不会有别人听到声响前来分一杯羹,单是那三人联手起来,自己一方就必须退走,不然只怕会有人交代在这里,想要拿下这灰衣大汉,说不得要使出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了。
想到这里,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金龙吞日棍,大喝一声,向着灰衣大汉头部狠狠砸下,同时借着这刚猛无俦的一棍的气势掩护下,脚下微微一动,把一颗石子踢向灰衣大汉的裆部。
灰衣大汉在防守之余一直盯着疤脸汉子的一举一动,戒备他的小动作,看到疤脸汉子的步子一移,踢向石子,便知必然有诈,于是右手高抬手中一把乌云流火锤,准备架住那一棒,左手握住另一把锤子向下探去,用锤头拦下那颗石子,见那石子竟是飞向自己的裆部,灰衣大汉心中暗骂一声:“卑鄙小人”。
只听到“铛”的一声,那颗石子被锤头击飞,灰衣大汉刚要松一口气,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猛的发觉竟是准备拦下那一棒的右手并没有感到意料中的力道,多年习武的经验使他瞬间意识到自己中了疤脸汉子的诡计,此刻他右手上抬又左手下探,正好使得胸膛空空如也,毫无防御,赫然是一个大大的致命破绽。
原来那疤脸汉子见到灰衣大汉因为那颗石子而眼睛下瞥,心中暗喜“果然中计了”,手中向灰衣大汉头部砸下的金龙吞日棍猛的往回一抽,左手拖住棍身,右手握住棍尾后拉,身子略微后仰,肩膀微侧,化砸为捅,以棍当枪,对着灰衣大汉失去双锤防御的胸膛就是狠命一捅!
灰衣大汉原本以为疤脸汉子是以棍威做掩护以石子偷袭于自己,却不曾想过石子才是疤脸汉子放出的烟雾弹,真正的杀招竟是疤脸汉子虚晃一招,以临时偷师白衣青年那招回马枪使出的穿胸一棍!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灰衣大汉没有料到疤脸汉子竟然如此狡诈,胸口受此重击,仿佛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迎头撞上,口中狂喷鲜血,双手握不住沉重的乌云流火锤,手松锤落,身子则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去,同为后天巅峰武道修为的灰衣大汉竟是被那疤脸汉子一棍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