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关中

龙桑山海录 入潼关 1099 字 10个月前

关中最初并不是正式的地方行政区划,所以有多种解释。根据《史记·货殖列传》的说法,关中自汧、雍以东至河、华。渭谓渭水(应作‘汧谓汧水’),雍谓雍山,河谓黄河,华谓华山。

但《史记》中有时将汉中、陕北也包括在关中的范围之内。后来还有些说法,大抵都是就关立论的。一说是它在函谷关、大散关、武关和萧关之间;一说在函谷关和陇关中间;一说在函谷关和散关的中间。

关中南倚秦岭山脉,渭河从中穿过,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四面都有天然地形屏障,易守难攻,从战国时起就有“四塞之国”的说法,所以汉代张良用“金城千里”来概括关中的优势劝说刘邦定都关中。

战国时期,张仪向秦惠王陈说“连横”之计,就称颂关中“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贸,沃野千里,蓄积多饶”,并说,“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这比cd平原获得“天府之国”的称谓早了半个多世纪。

这是因为关中从战国郑国渠修好以后,就成为了物产丰富、帝王建都的风水宝地。

因此,这个关中之地四塞坚固,易守难攻,且人杰地灵,向来都是王朝建都之地。进了司隶一带以来,人烟就渐渐增多,那些妖魔邪祟之事也被抛诸于身后了。

一路上,刘备都在辛勤的向赵颢、江统请教学习,终于把这说话的问题解决了不少,至少能够日常交流了。往来交谈中,也再次感觉到了这个时代的不寻常。

当前在位的是晋惠帝(290年-307年在位)。字正度,晋武帝司马炎次子,母武元皇后杨艳,西晋第二位皇帝,在位17年。

司马衷于泰始三年(267年)被立为皇太子,太熙元年(290年)即位,改元永熙。他为人痴呆不任事,初由太傅杨骏辅政。

而外戚干政的最大问题,必然是会干涉太子的废立。从汉朝窦婴、霍光、梁冀一脉相承的跋扈特色,每一任外戚都会孜孜不倦的想要,将自家的血脉彻底融入皇家,甚至取而代之。

因此身为外戚的杨家与皇家的矛盾便不可避免。杨骏排挤汝南王司马亮单独辅助晋惠帝。皇后贾南风也欲夺权,让楚王司马玮带兵进京,杀了杨骏。

这时的皇后贾南风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但是杨骏被杀后,朝政大权由司马亮与卫瓘共同执掌,但贾南风对未能独揽政权不满意,串通司马玮杀了司马亮及卫瓘。

永平元年(291年),迫害皇太后,废其太后位,同年又杀皇太后于金墉城。八王之乱自此开始。

没过多久,司马玮杀了司马亮及卫瓘后,贾南风对司马玮也很忌惮,以司马玮伪造手诏的罪名处死他。然后独揽大权。

由此朝政大权被贾皇后掌控,她的亲戚党羽多被委以重任。例如其族兄贾模、内侄贾谧,母舅郭彰这些亲党。贾皇后还起用当时名士张华为司空,世族裴頠为尚书仆射,裴楷为中书令,王戎为司徒。

朝廷原本混乱的局势,也因此稍微稳定了下来。

奇怪的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战乱,原本应该发生在元康四年(294年)和元康六年(296年)的匈奴和其他民族反叛,氐人齐万年称帝,一直到元康九年(299年)这次反叛才被消灭。结果这次却早早就被四方的边军消灭了。

而且各地因为藩王被杀而胆战心惊,生怕屠刀下一个就落在自己头上的王爷们,也只是暗中秣马厉兵,却还是在坚守自己的地盘,看不出蠢蠢欲动的心思。

更奇怪的是,朝廷颁布了一封皇帝之名的诏书,恢复了废除多年的太尉府,将原本已经演变为虚衔的太尉重新启用,由老臣裴楷担任,下设校尉、中郎将两级,似乎是欲开东汉西园新军的旧例。

西园八校尉,是汉灵帝为分外戚大将军何进兵权,于中平五年八月(188年),在洛阳西园招募壮丁设立的一支军事组织。《后汉书》卷八《孝灵帝纪》:“中平五年八月,初置西园八校尉”。

这样的命令,明显不是出于那个痴呆皇帝之口,更像是出自皇后贾南风的意思,用来加强在洛阳京中的军事力量,避免之前准备下手时无人可用的局面,只能假手藩王之力。

那为什么这个组织会演变成这个方士、术士齐聚的讨鬼校尉、治阴中郎将呢?

对此江统的回应也是很奇怪。

“诏书中提到的,武帝重病之时下了诏书,存放在中书省,诏书中依托汝南王司马亮及外戚杨骏共同辅政今上(杨骏乃太后之父,太后姓名为杨芷,非司马衷生母,而为其生母武元皇后杨艳之堂妹,为武帝继立皇后)。”

“杨骏惧怕失势,曾经从中书省借出诏书,看后不归还。当时的中书监华廙恐惧,还亲自向杨骏索取诏书,但杨骏始终不还。武帝病情加重时,杨骏要求让他单独辅政,帝点头默许。杨骏招来中书监华暠、中书令何劭,口宣帝旨作遗诏,让杨骏单独辅政。诏成后华廙、何劭二人拿给武帝看,帝视而无言,两日后就驾崩了。武帝死后,司马亮恐怕杨骏要害他,逃亡许昌。”

“因此直到贾皇后诛杀了杨氏全族,才将诏书内容公告天下,其中就提到了要恢复太尉府,以新军整编,却是行汉武帝就是。”

“汉自武帝颇好方术,天下怀协道艺之士,莫不负策抵掌,顺风而届焉。后王莽矫用符命,及光武尤信谶言,士之赴趣时宜者,皆骋驰穿凿,争谈之也。”

“因此这次一来,也不出奇。毕竟命数阴阳之论,古已有之。我也只是因上书而罢官,机缘巧合才投入其中,具体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刘备自出山以来,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因此也没有再诘问下去。再往前方就是关中,长安之行若是顺利,很快便将有分晓,也能够搞清楚这段历史,完全异于寻常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