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臣问道:“请问我妈的主治医生在哪里?”
看护往左边方向伸手一指:“你往里走,第三间写着‘徐徽’医生的办公室就是了。”
谢易臣道了一声谢,按她指的方向走。
走廊的路干净整洁,地板砖呈格子形状铺列着,往前一直延伸。
到了看护说的第三间办公室,谢易臣停下脚步,五指合起,食指与中指抬起弧度,轻敲了几声房门。
“请进。”
谢易臣得到应允后才扭动把手,走进内里,先是自报家门,“徐医生你好,我是梁秀茹的家属。”
名唤徐徽的医生是个年纪稍长的男人,大概四五十岁左右,鬓角有些花白,穿着整齐干净的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他抬起手,方向指向他对面的椅子,“谢先生,请坐。”
梁秀茹的情况慕伯山那边的人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是他目前主要在负责的一个病人,所以徐徽对她的儿子的名字也有些印象,但两人现在是初见。
谢易臣落坐在那张椅子上,开门见山说道:“请问我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徐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手十指交叉搭在桌上,实话实说道:“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你母亲现在已经是肾功能衰竭期,我们主要采取的治疗方式是透析和移植。”
这话跟之前南城人民医院的医生说的一样。
徐徽:“这会是一个长期跟病魔做斗争的过程,我们会尽力的。”
谢易臣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双手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头又松开。
“她……大概能活多久?”
徐徽欲言又止,还是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能活多久,取决于你妈妈的身体情况,如果中间情况控制得好,或许能有更长时间。”
谢易臣知道他说话有所保留,推开身后的椅子,朝他深深一鞠躬,“谢谢,麻烦医生了。”
——
谢易臣再次回到梁秀茹的病房时,他透过病房门上的四方格看见她还在睡,怕吵醒她所以就没再进去。
男人背靠在房门旁边的白色墙壁上,脑袋往后抵着,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谢易臣?”一道陌生的女声唤来。
听到自己名字的谢易臣循声望去。
两米距离外,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站在那里,头发扎起高马尾,露出清秀温婉的五官,杏仁眼,鹅蛋脸,手上还拿着本子。
她一脸惊喜地朝他走来,“真的是你。”
谢易臣在脑海里搜索记忆无果,“你是?”
女人低了下头,手指将掉落额前的秀发挽至耳后,脸上是娇羞的姿态,“我是宋清柔。”
见男人神色依旧疑惑,她面露一丝尴尬之色。
宋清柔试图唤起他的记忆,“我们高三同过班的。”
谢易臣对这个名字实在陌生,淡声道:“抱歉,我记忆力不太好。”
宋清柔:“……”
他不是记忆不好,他只是不记得她了。
高考后去了警校的人,记忆力怎么可能不好。
“没、没关系。”宋清柔展开笑颜,朝他伸出右手来,“那我们现在就重新一下吧,你的高中同学,宋清柔。”
谢易臣看着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右手刚抬起,裤袋中的手机便开始震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我先接个电话。”
宋清柔点点头,脸色颇为遗憾地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男人转身后的背影。
谢易臣走到一旁的拐角处才接听,电话是慕伯山身边的那位陈助理打来的,“小谢啊,我是老陈。最近怎么样,在慕家还习惯吗?”
谢易臣:“挺好的。”
陈助理说出他这通电话的来意:“我们慕总想了解一下大小姐最近的情况。”
“她最近都在家。”
意思是没出去,所以没有什么好了解的。
“行。”
陈助理得到他的回复后也没有马上挂断电话,又顺便问了下他妈妈梁秀茹的情况。
整个聊天下来谢易臣的话都很少,回答都是两三个字。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打这个电话就可以。”陈助理没再继续尬聊下去,最后说了句:“那不打扰你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