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国男妃看了司徒源一眼,口中慢吞吞地说道:“我的朋友,你一直知道的,我非常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司徒源状似不经意地点点头,双眼平视前方,语调更加的低沉:“你知道的,我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在意是否有人弹劾我,但是我在意我的妻子的感受。
如果因为那些人的诽谤,使得她心情不好,我会非常愤怒的。”
说到这里,司徒源面容之上冷峻了很多,一双锐利的凤眸,盯住雄国男妃。
那一瞬间,仿佛是冰原上的雪狼,为了保护伴侣露出尖牙。
他的雄国语十分标准,腔调却带着一丝,独属于大庆朝的婉约。
男妃定定地看向对方,突然有些眉飞色舞地赞叹,他伸出左手竖起大拇指说道:
“我的朋友,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雄国话可是,要比理藩院的那些人好上太多,当然我觉得我的大庆话也不错。
我的眼光真的太好了,果然我一眼就看中了你,我相信那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一线牵。”
雄国男妃这句话前面倒有些正事,后面实在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
司徒源沉默地摇头苦笑,雄国男妃倒是说过一次他的名字,可是他早就忘记了。
毕竟雄国人的名字,和大庆朝人多有不同,以那一大串的名字,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
想到这里,司徒源好不容易,从那一大串文字中挑出两个能读的。
他刚想说话叫出这个名字,就忽然见到男妃似乎是想到什么,拍着手心说道: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知道该怎么叫我。我们雄国人名字太长,所以你搞不懂概念那个。没有关系,我按照你们大庆朝人的习惯,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你猜猜叫什么?你对我这么了解肯定会知道的吧,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知道我也会告诉你的。”
说到这里,雄国男妃颇有两分自得。
“……”司徒源努力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就算再想踹也不行,毕竟是雄国的男妃。若是没有大事儿,肯定是要与雄国女王结婚的。
要是不小心把他踹坏了,到时就是两国邦交的问题。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司徒源抬起头盯着对方,微微磨牙地说道:“……不知道。”
司徒源下意识的,就想将一大串狗蛋、狗剩、狗不理,这一串名字告诉对方,但是想想如今,还是按捺下性子。
也不知道是文化差异,还是怎么着,雄国男妃一向极为会察言观色,偏偏到司徒源这里,就好像毫无掩饰。
他好像没有看见司徒源紧皱的眉头,喜滋滋地说道:“钱多多。很好听吧,寓意也很好。”
司徒源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点点头,实话实说却是还能听。
可以说在这一场交流上,纵然司徒源对于男妃伸出的援手,但是返还过来的,却是对方比较多。
就比如现在,对方很明显的表示,雄国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对方几乎可以直言,如果需要雄国插手,他们会做最坚实的后援。
但是这几乎不太可能被采纳,毕竟大庆朝内部的事宜,又怎会允许他们呢。
司徒源先是笑着应承,感谢对方,随即又转过头望着前面,隐隐思索究竟是怎样的原因,使得雍和帝突然出手。
到底是怎样的变故,彼得雍和帝做出这种直接的举动,不参加早朝,是因为早朝有什么事情?
所以恐怕还是他们做事不密,所以让人抓住了把柄。
想到这里司徒源冷哼一声,那些人还真是不死心,明明早就快要放弃,却还是没事儿,在这里恶心人。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不远处,缓缓而行的金色车辇,似乎在思索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而此时车中雍和帝正受着,李无禄带着几分哀怨的眼神。
他身形即是在只剩两人的空间,仍旧做得笔直,双肩齐平。
此时看着正在车头那里,煮茶的李无禄,眼神有一丝笑意。
“今儿早上你去接阿源,他是不是很惊讶?”
这话中的调侃与亲密,几乎让人一听便知,李无禄此时端着茶汤的手微微一颤,有些无奈地看向对方。
“国公爷的确是极为惊讶。
万岁爷,我是奴才说的,你这一下太过冒险。”例如鹿这一会儿脸色有几分难看,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偏偏眼见这位主子,就偏要把自己往围墙底下蹲。
他如今只能够干着急,甚至连半个多言都不敢说出。
雍和帝听着对方此时,难得有些僭越的声音,先是没说话,随即默默伸出手。
这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让李无禄只觉得鬓角一阵抽搐。
在看着对方伸出的手,他无奈之下只能摇头,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对方手上。
此时茶温刚好,清茗扑鼻而香,雍和帝轻抿一口,这才慢悠悠地看向窗外。
李无禄知道自己刚刚声音已然僭越,不敢多言跪在一旁。
雍和帝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仍旧望着外边的御道:“这件事情朕不想再等了。
纵然如今时机还有些早,然则实际算下来却也差不多了。”
雍和帝说到这里,才转过头看着,跪在一旁的李无禄。
李无禄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不得不承认,雍和帝所言并非虚假,如今的确正是合适的时机:“的确是如此,陛下。”
看着对方这幅不情不愿地模样,雍和帝难得有些调皮地勾勾唇角。
“所以说朕不想再等,朕等了太久了。”雍和帝罕见地露出一份脆弱,语气中带有几分怯懦。
他没有理会李无禄忽然惊讶的表情,仍是望着窗外,此时外面已有一份秋意,想来如若是在晚上一段,就可以看见铁网山的红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