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眠雪伸手拿起笔筒,上下打量一番,扫过笔筒中的一圈小字,随即交给司徒源。
接过来笔筒,司徒源眼眸有些暗沉,他同样也发现了,那一圈儿的小字。
当他将笔筒凑近灯光,仔细地观察那一圈小字,双眉猛然紧紧拧起。
“怎么了?”康眠雪倒有些好奇,自家夫君不是个喜形于色的,除了这一圈字这笔筒,肯定还有别的特殊。
司徒源沉默一下,抚摸着这个东西,眼神有些飘忽。
“?”对方如今却是一副表情,让康眠雪更加好奇起来。很显然这个笔筒对方见过,甚至可能还有什么关系?
看着妻子这份好奇的模样,司徒源有些无奈,轻声地解释道。
“这东西若是我所记得不错,应该是原来太子的东西,至于后来应该在范驸马那里。”
司徒源嗓音仍旧是平淡,但是这话听在范若庭耳中,却是一点都不平静。他立时抬起头,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看着司徒源。
怎么可能?这东西会和自己父亲扯上关系。
司徒源颇有些无奈,他就知道范驸马是这小子的心结。
“你看一下,这里边写的字迹。”他将笔筒往前推了一下,让对方看。
一直跪在旁边的静虚,听说眼前这个身长如玉的少年,竟然会是当年范驸马之子,当时眼神有些古怪地盯着对方。
范若庭没有注意到静虚的眼神,只是仔细地检查,果然他发现在其中,开头的位置,有一个显眼的恪。
这个字,正是当时太子给范驸马起的一个表字。
“难怪会看着眼熟,可是这东西若真的是我父亲的遗物,又怎么会?”范若庭有些迷茫地看向康眠雪和司徒源。
司徒源转头望了眼妻子,心中轻声叹息。
“这件东西,乃是放在你父亲,给先帝的贺礼之中的,当时也正好赶上。
可以说,之所以会有所谓的,范驸马大义灭亲的传言,也脱不开这笔筒的关系。”司徒源看着眼前尚未长成的少年,若不是此事赶在眼前,他却是不想告诉对方。
司徒源心中知道,对于范若庭来说,当年的事一直是对方心头的一道疤。
范若庭双唇开合,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他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东西会在这里,但是一件事情很明显,这东西必定出自宫中。
“你想的没错,这东西的确被留存在皇家之中。”司徒源替对方解惑,看着笔筒眼神带着几分审视,这个东西突然出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东西一直被封存在宫中,唯一的可能,就是父皇故意把这东西放了出去。
虽说不知道是借用的那些人的手,但是想来应该八九不离十。
若是如此说,恐怕事情还要四皇子那儿,仔细问明才行。
“这东西,的确就是行军图,里面所记录的就是当年,太子叛乱的行军图。”
范若庭此时颇有些措手不及,本来是听命半拆,我也曾想这件事竟引出自己身世。
想起童年之时听闻,他紧紧咬住牙关,让自己冷静下来,防止一时感情冲动。
康眠雪将一切看在眼中,忍不住对其又添上两分心疼,只是这东西的出现,到时让她有个疑问。
“若我记得不错,当年的行军图,不是应该依然被父皇毁掉了吗?”
康眠雪询问司徒源,其中似乎颇有古怪的模样。
当时太子的叛军,之所以能够对峙乾清宫,最根本的原因乃是因为,后宫墙处不知何时被人挖穿地道。
太子的死士,也是顺着地道进入城门里,将守门的侍卫斩杀,随后才打开宫门放入大军。
不然以宫中的坚固,就算是围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够破门而入。
司徒源抬头看向右边,似乎在回想当年,雍和帝所言:“实际上,当时一共两条地道,一条自然是在兵败之后就已然回填,而另外一条始终未曾找到。
却是没想到,今日里竟出现在这里。”
司徒源说到这里,表情越发的古怪,这一串字符看似简单,又像是胡乱写的普通字迹。
然而却是脱胎于春秋战国时的字画,瞧着是无用的字符,然而按照特殊的排列,就可以变成一幅画。
其中蕴含着新的暗语。
而暗语所写的,就是地点。
然而这又出来一个疑问,到底是谁将这东西放在贾家。
司徒源心中琢磨,仔细盯住静虚,似乎在评估着眼前之人是否有用。
与康眠雪的温和不同,司徒源视线仿佛像是鹰隼一般,即便是静虚这一般心性坚定之人,仍旧是有些身心颤抖。
仿佛是被饿狼盯住的兔子。
她不敢与司徒源对视,赶紧将眼神躲闪开。
对于对方这副表情,司徒源丝毫不感意外,康眠雪却有些无奈。
“阿源。”康眠雪看着司徒源轻声说道,自家夫君如今积威日益深沉。
“静虚,将你所知的都说出来吧,其中之事,本宫自会判断。”康眠雪此时也严肃起来,此物的出现绝不会是件好事。
也许这一件事情,真的与当年九龙夺嫡有关。
而如今所谓的造反,实际上不过是九龙夺嫡的余波而已。
静虚抬起头,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的:“公主娘娘可能会以为,这件东西那是我交给可卿的,可是真的不是。这件东西,实际上那也是北静王交给可卿。”
水溶,康眠雪将这个名字在心头转过一圈。这个人一向是个极其神秘,看似不喜名利,每日里只游山玩水,结交名流,一副谪仙模样。
但康眠雪一直对他,颇有几分忌惮。
想起对方那张脸,康眠雪忍不住有几分深思,她一直觉得北静王,并非像表现的那一般那种文静姿态,反而是颇具威慑之人。
所以当静虚说这些东西,来自水溶的时候,康眠雪反而没那么惊讶。
甚至她觉得,这才是合理的来源。
一切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