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卒头目比了一个停手的姿势才缓缓说道:“都看见了吗?以后谁再敢闹事儿,他就是榜样。”
鬼卒头目冷笑着看了双拳紧握的血无常等人一眼,又向手下说道:“就把尸体扔在这儿,给那群贱骨头好好长长记性。明天一早过来给他们换牢房,谁敢乱动,就地打死。”
那些鬼卒大声回应之后,跟着头头一块儿向夜幕走去,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我看见那些人消失,才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可我马上就让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了回来。
我也被画地为牢困住了?
这里是牢房?
那些鬼怪都是狱卒?
用棍棒活活把人打死,是古代监狱当中的私刑。古时候,监狱也不会轻易杀人,对狱卒、牢头儿来说,囚犯也等于是一种资源,平日里的油水还得从他们身上来。但是遇上了闹事儿的囚犯,他们也不会手软。当着囚徒的面儿把人给活活打死,也是震慑囚犯的手段之一。
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就跟传说中的牢城营一模一样。这座岛会是一座牢城营吗?
我思忖之间缓缓坐下来时,却听见叶烬喊道:“召子,我们的食物和水全都没了!”
“什么?”我和老乔过来的时候身边没带吃的东西,却带着两瓶水,我听叶烬这么一喊,马上回头往背包摸了过去,谁曾想,我装在背包边上的两瓶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了。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水哪儿去了?”
老乔吓得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碰过水。”
我站起身来向远处的苏悠然喊道:“苏悠然,你们的水呢?”
苏悠然颤声道:“我们的水也没有了,还有吃的也不见了……”
糟了!
我被营地方向灵符乱舞的景象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之间,地狱门的高手也在纷纷暴退。他们自己撒出去的灵符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只有他们最为清楚,一旦灵符被阴气引燃,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灵符倒卷的速度奇快,地狱门前锋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向了反袭而来的灵符。后续人马却在一瞬之间全部散开,给前锋让出了足以腾挪的空地。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漫天挥洒的灵符并没像想象中那样轰然爆开,反而像是被风吹飞了的废纸,一张张贴在地狱门术士身上。
几个地狱门高手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贴在脸上的符纸时,鬼衙役却忽然挺近一步,挥动铁棍劈头盖脸地往地狱门术士的脑袋上抽了下去。铁棍与头颅碰撞的闷响成片暴起之间,十多个术士全部被抽倒在地,有人捂着脑袋满地打滚,有人却一下子没了声息。
一个鬼卒举着铁棍冷声说了一句“杀完人再回来收拾你们这些贱种”,就带着手下扬长而去,连看都没看那些术士一眼,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赫赫有名的地狱门术士,而是一群毫无反抗能力的囚徒。
血无常脸色微变之下厉声道:“出去救人!”
原本已经散开的地狱门术士马上又集结在一起,交相掩护着往鬼卒离去的方向冲击而去。可是他们还没冲出营地的范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了回去。冲在最前面的血无常就像是撞在了玻璃上的苍蝇,身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之后,整个人连续退出了几步才算稳住了身形。
有人扶住了还没站稳的血无常急声喊道:“无常,别冲了,我们被困住了,是画地为牢啊!”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赶紧往地狱门营地的方向看了过去。营地外围明显多出了一道巴掌宽的白线,乍看之下就好像是有人用油漆在地上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把整个营地给围在了中间。那是刑魁的看家本事——“画地为牢”。地狱门的人除非能破开刑魁的秘法,否则,就只能眼睁睁地待在大牢里等死。
血无常厉声道:“想办法破牢,快点!”
“等一下。”古飘然阻止道,“现在不是破牢的最佳时机,不能轻举妄动。等……”
古飘然的话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一声惨叫——红衣鬼卒并没把那个地狱门术士带出多远就停了下来,把那人双手环抱在一块礁石上死死捆住,只亮出了脊背。
两个红衣鬼卒撕开了那人的衣服,一个刽子手模样的鬼卒手持尖刀上前一步,把刀尖刺进那人脊背,顺着他的脊梁划了下去,那人的惨叫声瞬时间冲天而起。
这是要剥皮?
让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刚在我脑中升起,血无常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声嘶力竭地喊道:“破阵,给我全力破阵!”
地狱门属下同时取出大批雷火符,向“牢房”边缘狂轰而去。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的雷雨、火光带着惊世骇俗的威力向牢房滚动而去,却被无形的墙壁给挡在了方寸之间,熊熊烈火、熠熠雷光同时攀附在墙壁之上节节攀升,好似在海滩上掀起了一面高耸数米的火墙,却怎么也冲不出坚不可摧的牢房。
远处行刑的鬼卒对地狱门术士的疯狂突围视而不见,仍旧有条不紊地活剥着那个术士的人皮。此时,两个鬼卒已经抓住那人背上的皮肤,顺着刀口的方向往两边掀起一尺。被掀起的人皮像是两只染血的蝴蝶翅膀从那人背后翘起之间,那人已经喊得变了声调。嘶哑惨叫猛烈无比地在空中回荡之间,血无常也怒火冲天地喊道:“再放!耗光了所有灵符也得把牢房给我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