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一连响了五六下,全部响完之后,鹏帅压在喉咙里的一声痛呼才叫了出来。
“啊——”鹏帅全身的毛孔汗液几乎是一瞬间就排了出来,让他立马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虚脱了。
在桌子上,他的手背已经被气枪的钢珠打穿,五六颗钢珠有的卡在他手背的骨头上,有的已经射穿他的手掌,卡在桌子被打出的眼儿来。绽开的皮肉,还有不断渗出的鲜血,看着让人极其反胃。
刺青男一松手,鹏帅身体直接歪愣地倒下,捂着自己的手,张着嘴,连痛呼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流着涎水,不断蹬着腿。
刺青男甩了甩收拾的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现在去医院吧,估计也就落下点儿病根,要说残疾,那还不至于。但是我要是用五连发轰你一下子,你这手也就彻底废了。行了,这卡我们拿着,赶紧送医院吧。走!”
说完,他就带着自己两个朋友把枪收起来,快步离开。
饭店外面,因为有枪声响起,所以也是惹来了一些慌乱,但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是枪声,所以慌乱之后,只当是有谁在放炮,也就没当回事儿。
而刺青男三个人走出饭店,直接就上了一辆尼桑面包车,扬长而去,离开的时候,刺青男也是打了个电话出去,把情况告诉了刘海文和汪明阳。
远在北城区某医院的汪明阳听完这个消息,躺在病床上笑了笑,对刘海文说道:“海文哥,差不多了,明天就动手吧,找点儿人,把上面关系打点好。”
刘海文点点头,说道:“行。”
……
另一头,在刺青男等人走后,两个包工头到还算讲究,没有把鹏帅扔下就跑,而是叫了救护车之后才离开。
被经过大半个晚上的手术之后,鹏帅的手算是救回来了,但是正如刺青男说的一样,以后肯定会落下病根,基本上是再也握不住拳头了,而且下雨天估计也会疼。
这手,平时拿个东西没啥事儿,但是让鹏帅打个人,拿个刀,那绝对是不可能了。这也是对方留手的结果,如果用五连发,截肢都有可能。
鹏帅对于自己的大意,也是万般懊恼,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现在就怕,万一自己真的是废了,那以后蒋万发还会需要自己吗?除非自己有别的方面的才能,不然的话,恐怕鹏帅以后就要被“打入冷宫”了,而这,正是鹏帅最怕的。
鹏帅在医院住下了,凌晨的时候,他的兄弟闻讯赶来,看望鹏帅。看到鹏帅手都快废了,鹏帅的这个兄弟也是大火,问鹏帅下面该怎么办,要不要找点儿人,给汪明阳再掏一下子。
鹏帅很心烦,说自己现在也没啥主意,等自己琢磨琢磨,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好联众的正常运营。只要联众能把北城挤下去,那我这手就算是废了也值得!”鹏帅倒是很分得清主次。只要联众能站稳,那自己就算是有自己的价值,肯定能在总调度的位置上坐住了,哪怕自己以后不能再打杀。
真正混起来的,谁还亲自动刀子?只要鹏帅能熬过去,证明自己就算不能动刀子,也是联众不可或缺的人物,那自己就不用怕蒋万发会把自己给撸下去。
就在鹏帅说让自己兄弟回联众,好好看着场子,别被北城钻了空子的时候,他兄弟接了一个电话,让鹏帅立马心就沉了。
晚上的时候,鹏帅还跟两个工地的包工头约了饭局,一块儿到青龙镇的一个饭店吃了饭,谈了谈下面双方合作的事儿。
因为北城厂子现在停了,联众再次垄断了山石料的供应,所以之前虽然受到了市场的冲击,联众现在依旧缓过劲儿来,要重新收拢市场,彻底挤掉北城。
之前跟联众有过一些矛盾的工地,在切实的实际问题前,也只能选择再次跟联众合作。而鹏帅也没甩脸子,把以前的事儿都揭过去了,为的就是能保证联众的稳定运营。
联众好了,他鹏帅才能好,这一点儿,他心里清楚地很。
晚上九点多,鹏帅跟另外两个包工头坐一块儿,在一个小雅间里喝的脸色微醺,双方也是约好,下面一个季度的山石料供应,都由联众来负责。
至于合同,明天他们就能去联众签。一切都谈的极其顺利,鹏帅脸色通红,跟那两个包工头称兄道弟的,明显是喝美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饭店外面走进来了三个裹着外套的壮汉,其中跟一个人剔着光头,头上脸上还纹着刺青,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三个人进入饭店,直接就往楼上雅间走,下面服务员以为是来找人的,所以也并没有招呼。
三人在刺青男的带领下,直接就到了鹏帅他们所在的雅间,然后一脚就给门踹开了。
这动静,让在里面吃饭的鹏帅,还有另外两个包工头一愣。刺青男三人迈步就往里面走,最后一个人顺手还关上了门。
“你们……谁啊?!”鹏帅皱着眉头,满嘴喷着酒气,回头问了一声。
刺青男笑了笑,说道:“找你的,你就是鹏帅吧?”
“是我,你们干啥的?!”鹏帅心里一沉,知道对方这么直接踹门进来,那肯定是有人递点儿了,所以自己也就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过,鹏帅也是悄摸把手放在了桌子上的金六福瓶身上。
只不过,他这个小动作,能瞒得过刺青男吗?
刺青男也不点破,微微一笑,往鹏帅这边儿边走边说道:“呵呵,我听说你砍刀耍的挺溜,有人让我过来会会你,让我问问你拿刀的手是不是以后拿刀都能拿稳当。”
说着,他就已经到了鹏帅旁边了。而他带来的两个人也是围在了饭桌旁边,那两个跟鹏帅一块儿吃饭的包工头各个一脸是汗,浑身直哆嗦,生怕跟着鹏帅一块儿倒霉。
但是,对方那两个人就在自己旁边看着,他们也不敢跑,只能绷着。
鹏帅见对方这么说,基本上他们什么身份,自己心里也有数了。
“你们是北城那边儿找来的?啥意思啊,要卸我一个胳膊呗?”鹏帅额头全是汗,但是气势倒是没落下风。
刺青男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之间鹏帅就暴起,把手里的酒瓶子抄了起来,想要先发制人,把刺青男给一酒瓶子抡翻。
但是,刺青男微微一笑,在鹏帅论起酒瓶子的时候,已经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了一把被锯短了的五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