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就听说熊廷弼对于兵家之事十分的擅长,但是为人处事方面,却远远不及他人。熊廷弼此番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显然对于刘之纶亲自上场,持很大的怀疑态度。
刘之纶略微生气的说道:“熊大人,有你们的保护,难道我还怕吗?我对你们可是非常信任的,你们总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吧!”
熊廷弼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有些麻烦,就在今天早晨,后金突然聚集十万以上的部队,位于两里地外安营扎寨。我已经调集其他地方的部队前来支援,要想在短时间之内打胜仗,只怕有点难。后金之人向来群起而攻之,很少分散,刘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再等上个一两个月吧。到那时候,大仗小仗不断,也是立功的好时机呀!”
刘之纶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行,到下月,乡试就开始了,咱们打胜仗的消息一定要在乡试之前传到京城才行。我很需要者喜讯。熊大人,难道您还没有听说吗?最近皇上为了边关之事,可是上火的很。若是这时候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指不定皇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听到皇上,熊廷弼一阵头疼。
这一任皇上登基不过五年时间,然而在短短的五年时间之内,熊廷弼已经反反复复升降好几次了,根本就摸不准小皇帝的心思。有时候打了败仗,反而被奖励,打赢了,朝廷屁都不放一个。这的确让熊廷弼非常郁闷。
熊廷弼抠了抠自己的胸口,做深思状。
看到熊廷弼疑虑,王之纶提醒道:“熊大人,有件事情不得不提醒你。最近魏忠贤在朝上说了很多对你不利的话。皇上对你也多有不满,特别是前两年的广宁大败,皇上几乎是动了杀心的。”
熊廷弼苦笑一声,说不得话。
说起来也好笑,广宁大败之前,熊廷弼和魏忠贤阉党的关系还非常不错,当时熊廷弼被判死刑,以四万两黄金的代价恳请魏忠贤说情。
魏忠贤倒是说情了,熊廷弼也没事了,可是熊廷弼根本就没有这个金子,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之后,魏熊二人分离,虽然后面也有合作,但是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了。
再加上熊廷弼本身就是楚党,齐楚浙党衰落之后,自然也就和东林党等人再一次的联系起来,彻底的走到了魏忠贤的对面。
到了如今,熊廷弼不禁慨叹,魏党终究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啊!
辽东经略府。
破败的房舍,人员走动频繁的小道,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一片建筑竟然是统领整个辽东防务的辽东经略府,灰白的瓦片,残破的窗户,大风吹来,摇摇欲坠,就好像是进入末年的大明一般。
房檐之下,与房舍截然相反的是,站着两名红衣精神矍铄的卫兵,在卫兵面前,则是一名穿着青色衣衫的中年人,不时的朝经略府内看去。
经略府中,熊廷弼朝兵部左侍郎刘之纶做了个请的手势,命人看茶,青色的青花小碗,淡淡的茶味,却让刘之纶微微皱起了眉头。
熊廷弼摆了摆手,送茶的小兵弯腰离开。
“刘大人,边关事简,我这边没什么好茶,就将就着喝吧!”熊廷弼捋着自己的胡须,大笑道,大喇喇的端起茶牛饮。
刘之纶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将茶放在一边,茶水腾起的热气,使得房中更加闷热,一身正装的刘之纶拉了拉领口,不好意思的看向了熊廷弼。
熊廷弼倒是穿得凉爽,一双乌头长筒靴,身上一层白色的外衬,隐隐可见突起的肌肉,看着都觉得凉爽。
刘之纶朝着熊廷弼供了拱手道:“熊大人风姿不减当年啊!如此豪爽的性格,倒是军中少见。”
熊廷弼哈哈一笑,忙摆手:“刘大人客气了,军中像我这样的人不少哩,但是能够坐上我这个位子,并且和刘大人见面的不多啊!”
“呃……哦……”
熊廷弼大大咧咧,说出来的话,让刘之纶都不好往下接了,轻咳两声。
刘之纶面色严峻,身子往熊廷弼处靠近了一些:“熊大人,相信你也听说了,吏部这一次参加不了乡试,对于赵大人多多少少有些打击。因此赵大人希望熊经略能在边关打一场好仗,也好让兵部长长脸。”
刘之纶说完,富有深意的看了熊廷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