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轻轻开门瞧见不好,却不敢贸然声张,悄悄关上门拔腿就去找晏九九。
客厅吊顶上挂着一盏三层水晶灯,暖色的灯光将水晶染上一层浮华,如层层叠错的秘果,五光十色,亦真亦幻。
“金小姐不妨叫我周靖海吧,不必周先生——先生着,我与婉容自小也是表字相称着....”说罢略顿,苦愕着笑了声,“我们自小便要好着,战乱之前族里五房所出的堂姐嫁了傅家表亲的一位侄儿,而且家父与傅氏家主私交甚好,罹难之前,曾有意与傅氏一族定亲.....可没想到定亲的日子还没商量下来,我族之人,除了我和外嫁的女子,全部惨遭灭顶之灾....”
“缘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可.....”晏九九暗道,可转念一想,“周傅两家是世家,按理周家遭此不幸,傅家不可能不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靖海继续道:“我只我这些年瞒着她......她定是怨极了我,觉得我不够果敢.....世伯和我父亲手足之交定是毋庸置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陷傅家于不易之地,当时灭我满门的是东瀛人,可现在我虽暗蓄多年但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整个家族雪恨,如今战乱全面爆发,宛平城乱着,各世家大多过着表面风光,暗里与敌国周旋的日子。傅家虽是历代武将出身,但再快的身手也快不过子弹......”
对婉容的关心大过于好奇心。
“婉容只说当年有传言说你未死,家父却阻拦她前去查找,无奈之下她没有办法,只有暗自查找....结果,不仅花光了她自己积蓄,就连一双眼睛也哭瞎了.....如今病好了,心却坏了......那当时既然怕连累傅家,这时候出现又是为何?”
显然晏九九是对周靖海在晏家米行的话起了疑心。
“金小姐可知为什么晏家米行会有人三番五次前来闹事?”
晏九九等着听他的下文。
“你也一定感到奇怪,以金公馆和几大世家的势力,想来这洛城定没有人有这雄心豹胆。而且还是两次......”周靖海揉了揉略微有些青黑的眼圈,“你一定也怀疑过这些人的来处.......因为金家盛名在外,步步谨慎,尚未得罪什么权贵.......不错......这些人确实不是洛城中人,也绝非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算计报复......”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不是针对金公馆和景氏?”晏九九被说动了。
周靖海中肯道:“这些人是冲着婉容而来......我这些年韬光养晦,不是全然没有行动......就在我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被对方所察觉,反将一军,我虽然金蝉脱壳得以保命,但不能再贸然行动....可那些东瀛人却查到了我与婉容的联系......虽然现在外战已平,但东瀛人的势力却仍有残党余孽。”
“怪不得.....怪不得.....宛平城有傅家守着,可若有难处,为何偏偏只把婉容送来.....洛城特殊,东有法租界,西有大世家,里面的人可以出去,可外面想进来的却是难上加难.....看来那些东瀛人的爪牙不能朝洛城下手,就一再而三的来闹事.....”
晏九九讶然的表情映在周靖海的眸中,心知面前的女子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