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再不如初见时的明妍,院中的秋千就已失了味道。
想了一大圈早已远离航道,晏九九的思绪又回到江书宁借用通道一事上。
“婉容,江小姐还与你说了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傅婉容摇头道:“她说的就是刚才我说与你的一番话,态度是极其诚恳的,所以我来问问你,因为我曾听你说过你是十分钦佩她的,颇有赞叹之意....”
“嗯”晏九九将桌上垂枝的雏菊拢了拢,“或许是我想多,书宁姐向来和景施琅以姐弟相称,不是亲生更似亲生,江元凯和景施琅又是二童一马从小的兄弟,这三人与加上沈敏瑜四人来看却更像是一家人,施琅你我二人时信得过的,从打理晏家米行这件事来说,他与金家的表亲之情就如同我姨母对娘亲的的姊妹之情一般。”
“所以你是同意了?”傅婉容问道。
晏九九见她情绪稳定,不似刚才一般哭的蝉露秋枝惊颤。
“嗯,只是.....”她沉了沉,“书宁姐说了情归情,账归账?”
“是的,这江家的大小姐倒是个澄澈的人物!”傅婉容打趣道。
晏九九笑而不语,紧接着又道:“可不是吗?明明白白的说着亲兄弟明算账的话,难怪她在洛城的商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
傅婉容没细听晏九九的后话,“嗨”她叹道,“这苦根上总得开一朵甜菜花,江家的大小姐看着慈眉善目,却不是个绵软的性格,我虽听你说她方方面面的合作总是趋利避害,可殊不知是‘以进为退’?每一点点的退换来一点点的进,加起来就不只是一点点进而已了。”
“可不是?书宁姐想来也是一位商业界的英才,江家簪缨不绝与这位才情兼备的女子是脱不得干系的.....”
二人又是一阵唏嘘。
晏九九沉吟片刻道:“明日里你回了她,说她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报酬我们是收不得的。”
“?”傅婉容露出惊疑的神情,“我还以为你是同意借用通道了呢!”
“是啊,我是同意了”晏九九笑道:“只是不收她的报酬....”
“为何不收她的报酬?你是知道的....”
傅婉容话还没说完就被晏九九截了去。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若是我们不收她的钱落在旁人耳中必定会接着景施琅、我、江书宁三人熟识而说话,可终归不过是落得个裙带关系;可若是收了呢?你有没有想过?”
不远处办公桌上的茶杯中温热的茶水早已冷却,晏九九渴的不得了,可她还在与傅婉容分析此事,转头见茶水去了热雾想是已经冷却因而便更不想起身了。
“你的意思是?”傅婉容明明之中有了头绪。
“外人看来,书宁姐与金家的关系自然不比寻常,若是她过这通道要收钱的话,旁人会怎么说?‘江家和金家的关系如此地步都要收过路费,看来金家是铁面无私的人,也就是说我们金家是不知进退的人若是以后有生意往来,只怕他人多想会生出罅隙来;再者,我们既然落了‘铁面’的名头,那么就是说无论什么干系,只要交钱那么就可以通过这通道’,你说说看,若是一个人这般以为无妨,两个,三个......或者......”晏九九止住了推敲,“所以这钱是万般不能要的,父亲曾说钱就是个试金石,时来招福,时来引祸,江家虽是好意不愿委屈我们,这是在说客气话,可这钱却是‘引祸’万万要不得,明日你回她之时,就说这通道借给她用,只是钱却是收不得的,若是她非要给些子报酬,你也不必倔强相对,收下后再立即当场打赏给江家的下人,切记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省得了,既要避嫌,又不至于令江家大小姐丢了脸面”傅婉容砸吧嘴道:“还是你这囡囡会打圆场的牌,我明日自会跟江家的大小姐说圆乎了,也不枉费人家亲自跑一场的。”
说着掩面笑了起来,容颜明艳像刚打捞上来的珊瑚。
晏九九舍不得狠她,薄嗔道:“我收的连本都没回来,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他可是一分钱都没交!”
傅婉容哧哧的笑,两个窈窕素腰的女子像是红尘紫陌里开出的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