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感真的不是一时的，而是每一步都在疼，从走路牵动全身，除了刚开始陆川忍不住痛哼了两声之后，其余的时候他一直咬牙忍着，狐狸就跟在他身后，踩着他落到地上的汗水，留下一个个小梅花印记。

水很快打了上来，陆川看着水桶中的倒影，愈发失魂。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一双血红的眼睛，绝对，绝对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他还是人么！这让他怎么回去见自己师父。

水桶从陆川手上摔到地上，水啪的泼了一地。

“你别太担心，沐风肯定能帮你。”见到他这副样子，童逸皱着眉拍拍他的肩膀，“磨磨唧唧的像是什么事儿，这可不像前天的你了。”

“做个菜都能整出涅槃那么花哨的把式来，怎么遇到点儿事儿就怕了。”

“你管这个叫一点儿事？”不得不承认，童逸对于转移别人注意力很有一套。

三两句话之间便将陆川带到了沐风面前。

眼下祭天仪式已经彻底结束了，沐风穿着自己一套大红色的衣服，他生的妖艳，这服装与他气质完美相称，一时之间竟恍然此人不似人间，更不像男子。

“沐风，你怎地又作这副妖孽扮相了。”

“心里本就冷了，外装还不得稍稍暖暖自己。”

“这借口找的倒是有趣。”隔得远远的童逸便开始大声嚷嚷着同沐风对起话来，难为沐风居然一直回应他。

“你这不用嚷就能叫人听清的法术真是好用，教教我呗。”

“等你九阶。”沐风没有丝毫推诿的意思。

“你以为我是你啊，等我九阶的时候，岂不是早已经成了糟老头子了，那时候哪儿还好意思找你请教，要不你将你这长生不老的法术也教给我。”总算上到这半山腰的凉亭了，最让人来气的莫过于累死累活的爬上来，发现对方还是背对着你的。

“如果我能教的话，这朝离国的人只怕早都学会了。”

“喂，我们今天可是特意来找你的，能不能别对着你种的那片竹林相面了。”

沐风这才缓缓转身过来，绝美的凤目望着二人，语音清冷的问道，“你看我这竹林，长得可好？”

陆川几乎被瞬间吸引了注意力。“你说的是真的？”

童逸也是刚看到陆川的脸，登时就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你怎么”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恐怖。”陆川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你真该。”童逸话说到一半儿，戛然而止，直接走过来拽住了陆川的手腕，“你跟我去借用一下骊歌姑娘的房间，照照镜子你就知道我是为什么了。”

“照什么镜子。”陆川苦笑，“我完全能猜出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再说，他曾经在水中见过。

“那你眼睛这样，你能看的清东西么？”

“眼睛？”陆川一愣。

他之前在溪水中看到的倒影，样貌上没有丝毫变化，此刻听童逸这么一说，陆川心中危机感更甚。

这次跟上次发生变化时候的感觉似乎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是他走路或者活动身体时候的疼痛，不过，这些会不会是因为他没呆在水里？

似乎也不对，上次他醒来时候只是呆在岸边。

“发什么呆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沐风。”

“去。”陆川被童逸一嗓子唤回了神，回应了对方之后有些后知后觉的加了一句，“我想先看看镜子。”

“就说嘛，靠猜的——你现在这状况猜出来还真有点儿困难。”

“”

陆川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话。

那边洛璃知晓了陆川误会自己了意思之后，一直苦于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川交流，好半天才从蓝那里问来了这里的文字，她趁着二人对话的功夫，偷偷溜出了屋子，这会儿正叼了一张写满歪歪扭扭字迹的鬼画符的宣纸从窗户中翻进来。

这会儿洛璃也不嫌弃陆川身上的异味了，一直哼唧着用小脑袋顶着陆川的腿。

“怎么了。”伴随着声音的是陆川看过来的血色瞳孔，还是有点儿瘆人，不过洛璃表示自己有颗十分强大的心脏，基本已经能接受了。

“这是什么？”陆川从洛璃的小嘴里将比它还大的宣纸接在手上，展开之后忍不住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