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捧着一个装着水的粉瓷小碗过来,大夫人亲自接过来。
大奶奶把宇哥抱起来着坐,轻声说道,“宇哥儿乖啊,吃了药,病就会好了。”
大夫人也说道,“宇哥儿听话,良药苦口利于病。”然后,把两颗小药丸塞进他嘴里,又把碗拿到他嘴边给他喂水。
宇哥儿还是有些意识,很听话地吞了药喝了水。由于太渴,咕噜咕噜把半碗水全喝完了。
看到他睡下,大夫人、大奶奶和姜展勋才去餐厅吃饭。饭刚吃了一半,就听见宇哥儿的乳娘大声嚎叫的声音。
大夫人和大奶奶唬了一跳,赶紧往宇哥儿住的东厢跑去。
进了屋,看见宇哥儿脸色发青,张着嘴喘不上气,枕头上是一团吐出来的污渍。
乳娘大哭道,“宇哥睡着睡着就突然吐了,吐出来的东西像水柱一样喷了那么高,然后就是喘不上气来……”
大奶奶的双眼一翻向后倒去,被身后的丫头抱住,扶去椅子上坐好。
大夫人大哭起来,跑过去把宇哥儿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大哭道,“去,赶紧去请治风寒的御医来。”又对专门服侍他的婆子说,“带人去鹤鸣堂,把何家小子绑起来,先打二十板子关进柴房。若宇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人把他活活打死。”
姜展勋劝道,“娘,承兄不会杀人的,说不定是娘多喂了药……”
大夫人的眼睛都气红了,厉声骂道,“混帐东西,你侄儿都快被人毒死了,你还敢帮着那坏小子说话。等你爹回来,让他打断你的腿。”
按理,给孩子吃了这种药,何承应该在这里至少呆上两刻钟,看孩子的反应。但他不喜欢大房,更不喜欢一直拿着审势目光看他的大夫人。他先不敢回家,鹤鸣堂离这里近些,他去给长公主请个安,顺便在那里坐坐。
他说道,“我会去鹤鸣堂给长公主请安,若有情况去那里找我……”
大奶奶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把何承送出卧房。
何承走到椅罗轩院门口时,碰到下学来看宇哥儿的姜展勋。
何承跟他抱抱拳,继续抬头匆匆往前走。
姜展勋追上来说道,“承兄,我家戏班排了一出新戏,叫‘子龙大战长坂坡’,好看得紧,咱们下晌一起去看?”
何承没有停下,边走边摇头说道,“不去,我很忙。”
“那明天再去?”姜展勋仍不死心。
“明天也忙。”何承拒绝道。
“初十请你去酒楼吃饭?”姜展勋提高嗓门问。
何承已经走出了院子。
姜展勋还呆呆地望着院大门。若不是怕大哥和父亲知道挨揍,真想追出去跟他多说几句体己话。
站在窗边的大夫人气极,咬牙骂道,“男生女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居然敢勾着展勋去捧戏子。这种人,长公主为何要多事把他留在府里住,早该撵出去。”
心里想着,等以后自己重新当了家,一定要把榆青院收回来,把那东西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