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说道,“你们还小,当以学业为重。现在老驸马还没醒过来,我天天在他跟前敬老,忙得紧。”
她可不愿意陆家的牛皮糖没事就去缠自己,先把话讲在前,到时候谁去了都不见。
抱琴见终于有机会了,赶紧走上前屈膝笑道,“哎哟,姑奶奶长得跟先太太一样一样的,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气质也像。我一看到姑奶奶呀,就心疼得什么似的……”说着,便拿帕子抹起了眼泪。
陆放荣对陆漫介绍道,“这是琴姨娘,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她以前是服侍你母亲的,后来又服侍你。”又对抱琴笑道,“看看你,哭哭啼啼作甚?你若真心心疼漫漫,以后就多多开解她,让她把心思放宽些。”
在他看来,陆漫之所以会上吊,一个是因为小陈氏苛待了她,一个是因为陈斐那个畜牲引诱了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陆漫没有被教好。小陈氏粗鄙,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教好,怎么会教好这个继女。
若陆漫以后多多跟抱琴亲近,耳闻目染,不仅不会再生那些糊涂心思,再学得知书达理,性情温柔,也能把长公主和公婆、相公哄好。他虽然跟姜展唯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能看出来此子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把这个夫婿服侍好,将来女儿日子好过,也能提携两个弟弟。
陆漫是不知道他的心思,若是知道肯定会气炸了肺。
抱琴赶紧用帕子把眼泪擦干,对陆放荣笑道,“是妾的不是,让老爷笑话了。姑奶奶让我想起了先二太太,才情不自禁。”又对陆漫笑道,“以后姑奶奶无事,就多回娘家走走。若不方便经常出门,让你两个兄弟多去看你,有事了好分派他们。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有事憋在心里,不说你爹知道会心疼,就是我也……”话没说完,又流出眼泪。
抱琴长得不错,保养得也很好。她应该有近三十岁了,但看着像二十五、六,清秀白晳,气质温婉,穿着半新旧绿色绣花褙子,头上只戴了两根银簪。看着既懂礼又知分寸,表面看比粗鄙的小陈氏好了十几个档次。
这还真是个戏精,生旦净丑,样样不落。
陆漫侧头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穿着棕色提花锦缎褙子,头上插着几支金簪,带着一个嵌玛瑙的松花绿抹额,还抹了较厚的脂粉。
她今天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陆漫记得,那身衣裳是她前年做的,只来了贵客才拿出来穿,连洗都舍不得洗。
只不过,锦绣包裹的依然是贪财霸道的皮囊。皮肤虽白却非常粗糙,脂粉也没能掩盖住五官的硬朗,眼里闪烁的算计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这样强势粗鄙又精于算计的母亲,养的儿子再是状元进士,也依然是妈宝,生活上立不起来。
温柔单纯的何氏给她儿媳妇,可不是只有挨欺负的份。她若没有被休,连血都会被这个死老太婆吸干。
陆漫眼里冰冷,嘴角含着笑意,说道,“谢谢老太太,还知道我喜欢吃蹄膀。怎么办呢,我如今在婆家山珍海味吃多了,那油腻腻的东西已经吃不下了,想着就厌烦。”
老太太气得又想破口大骂,还是把怒意强压下,说道,“哦,漫丫头过上好日子了,祖母也替你开心。吃不下蹄膀没关系,还有解油腻的素菜。”
柳芽看老太太正常了,才走上前,把长公主府的礼单呈给她。
老太太拿着长公主府的礼单,心里又高兴起来。现如今,自己可是长亭长公主府的亲家呢。看看周围的邻居,谁家有这么体面?
她的笑真诚了几分,又说道,“漫丫头以后多回家娘玩,多跟姐妹们亲近。特别是你大哥和几个弟弟,他们将来有出息了,也是你的倚仗。”
这时,下人来报,晌饭摆好了。
同时,也给长公主府的护卫车夫摆了两桌,还专门给柳芽等丫头婆子摆了一桌。长公主府的下人,陆府也必须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