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点头,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告辞出了卧房。走过厅屋时,还能听到二老爷的骂人声,以及姜侯爷和三老爷的劝架声。
路上,绿绫看出陆漫情绪有异,扶着她宽解道,“三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三爷会无事的。”
陆漫没接她的话,轻声说道,“我没惹着任何人,可凭白就背上了两条命……我好累,我好想妈妈,想睡觉,想回家……”
说到后面,就像孩子似地呜呜哭了起来。
绿绫吓坏了,赶紧哄道,“好,好,咱赶紧回去歇着。三奶奶放心,三爷不是答应帮着找王妈妈了吗,定能找回来的。”她想说回陆家还不如在这里,但终究没敢说出来。
一回卧房,陆漫就直接躺上了床。
几个丫头听说姜展唯要上前线打仗,三奶奶吓着了,都是又惊又怕,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吃晌饭的时候,绿绫见陆漫睡得香,便没敢惊动她。等到未时初,就去叫她赶紧起床吃饭,还要去鹤鸣堂给老驸马按摩。
可她叫了几声陆漫都没反应,走过去仔细一看,陆漫满脸通红,嘴唇干得起了壳。再用手一摸,她的前额滚烫。
绿绫吓得一下子哭起来,大叫道,“天呐,三奶奶病了,好烫手。”
院子里的黄婆子听见了,赶紧跑进屋里。她摸了一下陆漫的前额,也哭了起来,说道,“怎么得了,这么烫,三奶奶怕是活不成了。”
黄婆子年龄大,见的多。她这样说了,几个丫头都吓得大哭起来。绿绫赶紧去鹤鸣堂禀报,再请付御医来给她看病。
长公主等人正脸色难看地坐在西侧屋里说话,就见疯子一样的绿绫泪流满面地跑进来。她一下跪在长公主跟前,哭道,“长公主殿下,我家三奶奶病得不醒人世,就快死了。”
众人唬了一大跳。
姜展唯看了一眼浅笑盈盈,跟长公主和老驸马说笑着的陆漫,再想到认亲那日,她被众人群起而攻之,双眼含泪,连站都似乎站不稳。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她是怎么做到的?
至刚易折,上善如水……
姜展唯心里正想着,只听姜侯爷低声问道,“你和谢世子一同去北地巡视这么久,依你看,咱们大楚同大金真的会打起来?”
这已经不是军事机密了。
姜展唯点头道,“虽然目前边境表面还算平静,不过听那边的探子说,大金正在调集各处军队,这场仗肯定会打。”
长公主唬了一跳,赶紧说道,“若打起来,健锐营肯定会去打仗。展唯就不要呆在那里了,去宫里当差。”
姜展唯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对长公主说道,“听说,昨天下晌起,兵部的一切人事调动已经冻结,所有开往北边的将士不能随意调进守卫京城的军队。”
长公主吓坏了,拉着姜展唯的手说道,“那可怎么办,咱们家的孩子多娇贵啊,怎么能上战场打仗呢。哎,都是祖母不好,委屈你了……”
她看了陆漫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如今,她心疼孙子,可这个孙媳妇她也极是喜欢,不舍得再骂她。
陆漫红了脸,她知道长公主忍下了什么话。
二老爷大声喝道,“孽障,知道要打仗,为何还要往健锐营里钻?即使钻进去了,也应该早些出来呀。”又指着陆漫说道,“就为了这个女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早说过了,若实在不喜……”
姜展唯赶紧说道,“祖母,父亲,我已说过,投军是我一直的愿望,跟陆氏无关。男子汉自当顶天地立,金戈铁马,马革裹尸……”
话没说完,就听见老驸马猛咳了几声,脸涨得通红,身体也轻微痉挛起来。
众人吓坏了。陆漫暗道,她就说嘛,这货一来这里豪言壮言,就会把老驸马刺激得跳起来。
付御医赶紧过来施针,急道,“请殿下和各位大人去别处说话,不能如此刺激驸马爷。刺激过了,事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