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通沉着脸,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的重新钻进了车。
桑塔纳的车灯忽闪了两下,便飞一样冲着县城外的路上驶去。
常言说,佛家有八万四千旁门,道家也有三千六百旁门,只是经过那十年的动荡,这些旁门左道大多已经十去八九。
深夜时分,远在百里外的一个同样破落的小县城,蒋通停了车,又顶着月色走了几炷香的功夫,直到看见了两棵歪脖子老槐树,蒋通这才停下身影,槐树旁,是座院子。
但凡正常人家,是很少会在门前种槐树的。
蒋通努力的缓了缓脸色,这才敲响了那坑坑洼洼的门。
这个时间点儿,已经赶到了后半夜,可门却很快吱吱呀呀的开了。
灰愣愣的夜色中,门只开了一条缝,门缝里有人盯着蒋通的脸看了片刻,嘴里才发出一声轻笑:“嘿,是蒋师弟啊!”
蒋通心里再一次烦躁起来,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进去,嘴里带着不满:“打电话为何不接?”
等蒋通完全进来了,里面的人影才重新关结实了门,哑着嗓子:“有要紧的事,不如当面说,打什子电话,没要紧事,就更不要打电话!蒋师弟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啊,气派啊!师兄几个可比不了……”
“师兄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这几年顶着龙虎山的假名头,门派的手段不敢用,借着手里那点儿风水皮毛去混些钱财维持着诸位师兄弟的花销,哪里来的一个好字!”
蒋通闷闷的进了院子,院子里看不见一点儿灯光,入眼处是一把把合的严严实实的黄纸伞,被红绳吊在槐树枝上,有风时,便摇摇晃晃如鬼影一样,在夜间显的极为阴森。
民间的旁门左道,喜欢用伞来封孤魂野鬼,很多有岁数的人都知道,路上的伞,捡不得,路上的盖碗,翻不得!
听到蒋通的话,院子里的人突兀的笑了,拍着蒋通的肩膀:“蒋师弟说哪里话,师兄只是说笑,你莫往心里去!”
说着,那人便带着蒋通往屋里走,屋里仍旧没有一丝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