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恒挑眉,这丫头倒是比小姐还嚣张,纪曼孜目光含着微嗔,看了妙儿一眼,但也未曾出言斥责,她的态度已经很是明显,那便是不想开这个口。
檀芮想到今日褚恒所言之事,她大胆猜测道:“想来纪小姐此次千里赶赴,定是与朝堂之事相关。”
纪曼孜将目光转到她身上,又是一番打量神色,“我一小小女子,如何管得着那些朝堂之事?”
“纪小姐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有惊世容貌,亦是有四两拨千斤之用。”檀芮答道,“几年前朝堂曾有一些风声,皇上好似在重提清除异族之事,你纪家一直在滇南驻守,虽功劳赫赫,但终究是异族,这几年你们纪家的势头愈盛,想来皇上也是生了忌惮。纪小姐入京,莫不是与此事有关?”
纪曼孜不觉露出惊诧神色,从她的神色里,檀芮已然能判断,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便是如此。
褚恒亦已经确信了此事并不假,他不觉蹙眉,“历来有一句话,前朝和后宫不分家,如此看来,此次纪小姐亲自赶往京城,是要入宫门以解家族危机。”
纪曼孜见他们都已经猜了出来,也就没有再行隐瞒,她点了点头,“你们所言不假。”
她面上现出一丝阴郁之色,“原本我纪家在滇南一心镇守,亦是立下赫赫功劳,可如今却是飞来横祸,不知朝中的那些大臣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风,皇上便疑虑起我们纪家来了,说我纪家毕竟是异族,应当削权,甚至连根拔起。我父亲听闻这个消息,又急又气,最后,便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年前父亲已经到进城面见了皇上,自请削权,又提出把我送入宫中,如此一番,便是在给皇上一剂镇定剂,保心丸,我们纪家才能保全。”
“树大招风,你们纪家便是势头太盛,前几年我朝又连遭两次战局,已损耗国本,皇上本已如惊弓之鸟,朝中那些权臣便抓住皇上的这个心里,只需要有意无意地提上一提,皇上的疑心便已经起了。”褚恒的话里带着一丝嘲讽。
纪曼孜不觉挑眉看他,“听闻西凉褚将军最得皇上器重,又与皇上有过兄弟情谊,如今你这番感叹,怎么好似也对此深有感触一般。”
“纪小姐的消息只怕是落后了,早在三年前我便已经辞官,眼下已经是闲人一个。”褚恒随即苦笑,“再者,方才纪小姐所言亦是有偏颇。君到底是君,臣也永远只能是臣,既是君臣,那便要永远记住,我们首先是君臣,然后才有了其他所谓的兄弟情分,所谓的儿时情谊,把握不好这个度,即便是再亲密的关系,也会招来忌讳。”
纪曼孜听了,心里不觉也有些触动,她也终于能体会这种凉薄的君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