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接,易凡也不强求,坐回原处,继续吃着干粮。
好半响,他才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母女二人几个月前逃荒至此,与家人失散,见这所宅子无人,就住了进来。”女子犹豫了下,低着头回答。
易凡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到现在还撒谎,你以为就你那点伎俩,能骗的了贫道?”
他早就看出,这一对母子,衣着褴褛,但也有整理,倒不是非常凌乱,浑身脏兮兮不过是骗人耳目,而且其谈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
应该是城中大户人家出身,经过大变,这才逃生于此,至于说逃荒到这里,更是漏洞百出,就这混乱不堪的郭北县,连他进城都被敲诈了几次,更何况一对母女?
女子浑身一颤,抬起头,也不再隐瞒:“俾子本是这陈府主母贴身丫鬟,妮儿也不是俾子亲生,是这陈府小姐。”
说着,就把这一年郭北县发生的事说了个遍,也解开了易凡心中的疑惑。
原来就在大半年前,这郭北县方圆几百里,突然闹起了干旱,就连河水也很快干枯,本来还算繁荣的地界,一下子荒凉起来。
起初衙门和士绅大户,还联合起来组织了各种祈雨活动,更捐钱挖井寻找水源,结果一无所有,一个多月不见半点雨水下来,于是就有人开始逃荒,成群结队,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
却是有盗匪,乘机打劫,更是烧杀抢掠,一时间整个郭北县城一片大乱,更有百姓走投无路,卖儿卖女。
就在大家绝望的时候,终于下了些雨,解了燃眉之急,但好景不长,外面就传来当今圣上驾崩的消息,更有一伙官兵到此驻扎,在城中征兵纳粮,然后匆匆离去。
这样一连几月,城中越发混乱,衙门也缺乏人手,加上官兵不听调令,更是雪上加霜,终于掀起了一场抢粮抢水的暴乱。
城中不少大户人家被绝望的百姓攻破,甚至满门被灭,而陈家就是其一。
自此之后,郭北县彻底乱了,本是江浙两地交通要道,却一下子成了死域,而朝廷更是陷入混乱,自然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