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助人道:“它绝无道理派人来参加一场古武的擂台战。”
夏纪道:“所以它可能是为我而来,不仅如此,还能关系到我母亲的血海深仇?”
赞助人道:“我希望不是若真是如此,那就意味着我们要对那神话阴影里的怪物,拔刀相向。”
夏纪道:“其实要证明它是否为我而来,真的很简单。”
赞助人笑道:“是很简单。”
孤舟荡漾。
少年深吸一口气,握拳看向远处。
赞助人只是微微抬手,两人身下的大河顿时传来巨响,水涛两分,一只似是蔓藤又如蛇的奇怪生物顶起那孤舟,飞快向着岸边穿行而去。
间或的穿行出水,则会露出其碧绿的身段,似乎是什么诡异的植物,在飞速生长,在水底快速蔓延。
——
九州擂台第一番的对抗已经结束。
无需对战,直接进入最终三方角逐的幸运儿是雍州仙宫。
其余八进四的则是:冀州地狱,梁州龙枪,衮州铁手,豫州狂刀。
看台上,全身上下裹着神秘绣纹袍子的怪客,则是露出了失望之色,但似乎是有所感觉,他猛然把头侧向了某处,久久瞭望。
然后负手乘风,竟从数十米的高台一跃而下,绣纹黑袍翻涌而起,露出其下的一点刀尖。
今晚。
是初春的夜色。
夜里有些寒,所谓春寒料峭,无非如是。
大河里春水荡漾,但春水之畔的林子里,却是孤冷而宁静。
少年盘着膝,坐在新生的绿草上,面前的树桩上年轮依旧,一壶浊酒,一盏瓷杯。
倒着酒,月下独酌。
他背后负者十字黑刀。
突然之间,树林里彻底安静下来,而少年的正在倒酒,他的手苍白有力。
势酒随下。
但杀机却骤然充满了此间,弥漫在空气里。
古武,从来应该是杀人的武术。
而不是健身。
随着和学弟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江心月就越是能感觉到这一点。
前九式她或许还有所收敛,有所压抑,但这些压抑都如同枷锁松动,开始慢慢地打开。
江心月觉得自己内心也许是住了只魔鬼。
这个魔鬼就快释放出来了。
她既恐惧,又兴奋。
“请冀州学社夏纪选手登场!!”
高台上声音继续高扬。
但无人回应。
江心月愣了愣。
而高台上那声音又响起了第三遍,第四遍。
但夏纪却像是消失了一般。
全场一片哗然和嘘声。
青州学社为首的剑客风流倜傥,一袭青衣,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他此时露出笑容:“你们家屠夫还怯场啊?”
冀州学社为首之人竟是个光头,耳带铜环,眼藏戾气,初春阳光之下头顶锃光瓦亮,他摸了摸油腻的光头,道:“格老子的,真是个任性的刽子手。”
青衣风流剑客风度翩翩道:“那我等在此等待,或是则是再战?”
光头转身看了看闹哄哄的人群,铜铃般的虎眼瞪了瞪场下的江心月,于是问道:“藏经阁,屠夫去哪了?”
江心月一片茫然,神色里透露出她也蒙了。
光头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青衣剑客道:“君子不趁人之危,那么”
但光头却打断了他的话,狞笑一声,大拇指在鼻底刮过:“格老子的,对付你们几个,还用不着那个怪物登场。”
说罢,他双手举起,挥舞了两下,示意擂台可以开始了。
只是无论是光头,还是台下穿着红衣的藏经阁,都无法明白,在这紧要关头,那地狱此番出征的最年轻、也是最恐怖的屠夫,究竟去了哪?
江心月再也无法观看擂台战,挤开人群,开始四处寻找。
但是人海茫茫,那昨日还和她一起吃烤串的学弟,今天就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