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臭的酒味开始散发而出。
男孩背好包,顺着泥土的地面走到门前,再侧头看了一眼躺卧着烂醉如泥的男人,义无反顾推开了门。
“你去哪?”
男人突然睁眼问道。
“上学。”
夏纪道。
“那注意安全。”
男人忍不住吐出了家长常说的那四个字。
再垃圾的父亲,也希望子女能平平安安啊。
可是,他却似乎又有些迟疑了,以至于最后几个字像是口中含着东西一般,说的模模糊糊,如同梦中呓语。
“什么?”
男孩自然没听清,所以皱眉问道。
“没什么,呵”
男人突然翻了个身,双手搂着酒坛,脸庞贴着那陶土的冰冷,呼呼入梦。
你总归是要长大的
既然满身杀气出门,那么不论你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你。
不论你杀了什么人,惹下了什么祸,爸爸都会为你解决后患。
直到你长大啊。
“嗯。”
夏纪冷淡应一声,然后反手重重关上了门。
今天他并不准备去学校,而是背着长弓,在已经颇多行人的街道上前行着。
清晨里,买卖包子白粥的叫嚷声,喧闹的声音,牛车缓缓开动的轮毂声,商人在城门前等着与门卫交换文牒的声音,还有的则是如夏纪这般前往学校的学子。
只是铃兰的校服,却是讨人厌。
以及迎来了指指点点。
“据说铃兰前些日子可丢人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约好的对战,居然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前去,然后被打伤打残了。”
“虽然我讨厌这些混混,可是输给了其他城的人,真是给木兰城丢人。”
“喂,插班生,听说你打赢了秦泽,但是却没有却应约凤仙的挑战。”
冰冷而不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去了那座鬼楼,即便我们进去也是半天就出来了,你居然在里面待了整整九天?哼!”
怀疑的声音。
“是怕没人跟你去,所以当了逃兵吧?早知如此,何必去挑战秦泽呢?”
冷笑声。
夏纪转过身,身后是三名少年。
中间之人穿着黑衣,双手插兜;左侧之人则是嚼着糖,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右侧之人则是满脸横肉,身形魁梧,肥壮的腰部还插着个狭长的盒子,里面似乎是盛放着武器。
夏纪问道:“你们是?”
那三人却不多说,只是冷笑着:“早点滚出铃兰吧!即便你再能打,再有潜力,但铃兰从不缺这样的人!”
夏纪并不生气,而是问道:“发生了什么?”
满脸横肉的少年瓮声笑道:“这几天,老子还在社团里等着你来招兵买马,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特么躲在楼里,怂的跟娘们似的。”
黑衣插兜男子有些秀气,他咧开嘴道:“弟弟,既然玩不起,那就别来啊,战胜了秦泽,我们是佩服你,但是你玩这一手,就有些过了。明天,我劝你别来上学了,否则哼。”
嚼着糖的少年打了个响指,“走了走了,没意思。”
三人不再理睬这头发依然湿漉漉的墨发少年,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在那鬼楼之中挣扎了九天。
这些人是知道的,林惠在半个月前就失踪了。
那座鬼楼是空的。
所以,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出来的小子,却硬是待了足足九天,这不是逃兵,不是怂,又是什么?
铃兰输了。
不战而败。
这简直是百年里的耻辱。
——
回到家。
“你去了铃兰里的那栋楼?”
酒鬼依然在喝着酒,没有丝毫担忧的模样。
夏纪并不回答。
酒鬼满脸酡红,继续道:“既然待了九天,那么自然不是被踢出来了,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
那么,不和父亲说些什么吗?”
“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