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运势,什么天下,自己再不在乎,与自己何干。
她希望去刀庐,追寻着夫君的足迹,至少能多寻到些讯息。
可是,在此之前,她还是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要去见见自己的那位侍女,毕竟她和自己情同姐妹,自己撒手离去后,黑木教的重担便是落在了她的肩上。
反正是顺路,任清影便是略作停顿,来到了一处高耸的山上,顺着古木崖,身形飞腾,万丈悬崖,她竟是踩踏着,毫不费力的便是攀登至了顶端。
山顶正沐浴在午间的天光里,各处皆是如此熟悉。
刚刚踏前几步,便是一张黑色巨网从天而降。
任清影不以为意,倒是生出了一种调皮的心理,毕竟这阵法自己是熟悉至极,只是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到自己身上。
于是,她脚步腾挪闪移,如同灵敏的鸽子,很快带得这渔网阵全然乱了套。
看着几名黑衣银面具的侍女跌倒在地,她露出了笑,然后不再管她们,只是扬声道:“无月,我回来了。”
别人或许不认识她,但是任无月绝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是自己。
毕竟她可是世上除了夫君,与自己最亲的人了。
声虽柔和,但是却是暗藏着极深的内力,整个古木崖,整个黑木教,不管身处何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任无月并没有出现,急速赶来的是一个独臂持剑男子,他面色悲苦如常,只是无论身法,还是气质,都预示着他功法再上层楼。
来人正是风长起。
他看到崖顶那有若仙人的红衣女子,先是一愣,旋即露出激动的神色,但很快这神色被压抑下去。
他开口说了句古怪的话:“快马奔腾,离离原上草,开心得不得了。”
任清影莞尔一笑,她自然明白这位曾经的护法,在用藏头字的方式提醒自己“快离开”,可是她为何要离开?
见她犹豫。
风长起便是骤然拔剑道:“这位姑娘,黑木教岂能容你擅闯,还不早早退去!”
见任清影还不离去,风长起身形如风,才踏出两步,风便转电,电中藏血,血光一闪之间,那长剑便是无情而狠毒地刺向来客。
但任清影却更加疑惑,因为她自然能看出,这一剑似是狠毒,但实则是留了情,即便自己不动,这一剑也不会刺到她身上。
那么,风长起,你在恐惧什么呢?
司马嘉想归想,但他还是道:“说来话长,日色已暮,你既然是我掌教夫人的亲妹妹,那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将他的故事告诉你。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赵紫龙道:“军师,此女身份可疑”
司马嘉想想之前通过飞蛾傀儡看到的那一幕,心道,尚皇派来的精英都被她全都宰了,再怎么也至少不是尚皇方的敌人了。
何况,她若是出手,便是紫龙你,也绝对不是对手啊。
也许,便是炎儿身边的那位洛撄宁上仙,也未必是她对手。
银发男子目光掠过之间,早已细细分辨出那红衣女子简直和任清影一模一样,所以他才会失声喊出“任教主”。
那么这位神秘的女人,来此到底为何?
不管如何,至少不是敌人。
所以,他在玄天宫的院子里,沏了壶茶,和那自称任小白的女子慢慢道来。
将这些年发生在夏极身上的事,缓缓地说了出来。
司马嘉对于夏极原本也是敬重无比,也正因如此,他才至今也不肯继任掌教之位,而总是以代掌教自居。
回想起当初皇都临行,那一别竟成永远。
他不肯继任,便是期待着夏极有一天能回来。
他不继任,那便整个武当还是视夏极为掌教。
这并非因为他武功天下第一,也并非因为他乃是第一刀神,更不是因为那刀庐已是顶级势力。
这第一与他们武当何干?
因为他是夏极,所以才是武当掌门。
茶水从滚烫,变得温热,又旋即转凉,屋檐下的小炭炉上新茶又开了,司马嘉再次为两人斟满。
秋,近中秋。
月,是满月。
满月,便是人当团聚。
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也可胜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