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需要氧气吗？”

下一秒，安德莉亚收紧了掌心，握成拳。

伴随着安德莉亚的动作，开始呼吸苦难的罗斯莉捂着喉咙，因缺氧而加快流动的血细胞似乎要挣破血管，在她惨白的皮肤下游走。

她的额头暴起青筋，逐渐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

艾美特慌张地去扶她的身体，被无形的玻璃阻隔开来，无法触碰到他的女孩。艾美特目光愤恨地望向安德莉亚，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说了，我很好奇你们需不需要氧气，以维持肺部的正常运行。”安德莉亚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脑袋：“我为她量身打造了一个缺氧空间，含氧量是正常空气的三分之一。”

“放心，我绝不会轻易地杀死她。”安德莉亚的外表看上去如同精灵一样精致圣洁，可从她口中吐露的话语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让吸血鬼们都为之一颤：“我还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上肮脏的血液。”

查尔斯为她这番言辞而感到震惊心颤，她话语中的无情足以令查尔斯迅速提起对她的警惕。

她太危险了。

爱丽丝不敢置信地站在安德莉亚面前：“恶魔！”

安德莉亚的眼神扫过这些自诩素食主义的仁慈的吸血鬼，“和你们比起来，我算什么恶魔？”

她的目光定定地看向黑发的贾斯帕：“你曾作为吸血鬼残害无辜的孩子，将他们转化为同类，再任由他们自相残杀，挑选出其中最强壮的优胜者，为你心爱的主人充当杀手和士兵。当你割开那些手无寸铁、在你面前无力反抗的百姓的喉咙时，你觉得自己心中充满正义吗？”

“还是你，卡莱尔先生。”安德莉亚又看着卡莱尔，轻蔑地挑起唇角：“为沃尔图里家族效力时，你的双手可沾染了不少信徒和同类的鲜血。在午夜无人时，你就不会回想起他们的惨叫和哀嚎吗？”

“怎么？”随着安德莉亚说出那些他们过往的黑暗历史，在场的每位吸血鬼都变了脸色：“当你们毅然抛弃那些不光鲜的历史之后，便觉得改过自新的自己成为了伟人。足以冠冕堂皇的站在道德的高处，来指责我吗？”

安德莉亚早已无声地探寻过他们的记忆，在她面前不存在什么隐瞒：“和你们比起来，我算什么恶魔。”

她看着错愕又失魂落魄，被她揭露出的真相而无地自容的吸血鬼们，无趣地松开拳头：“这是对你们的警告，别再试图激怒我。”

获得自由的罗斯莉大张着嘴汲取氧气，艾美特的怀抱替她提供了躲避之处，她深深地埋在艾美特的怀中，再不敢轻易去招惹安德莉亚了。

听完了全程的查尔斯双手交叠，已经不再为安德莉亚的举动而觉得她太过冷酷了。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一个缺氧的环境能使吸血鬼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足以威慑他们，又不会真的对他们进行杀害。

查尔斯自诩不是悲天悯人的圣母玛利亚，不能替所有被吸血鬼谋害过性命的人类，大度地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的笑意不再温和平静，而是带着对变种人身份感到光荣，和从未沾染过性命的骄傲，占据了主导地位的说：“卡伦先生，我认为有关变种人与吸血鬼之间的和平相处的事宜，不该让年轻冲动的孩子们在场。”

论起年龄，吸血鬼中最年轻的贾斯帕也比查尔斯大上两轮。

可偏偏，查尔斯称呼他们为孩子的态度，显得无比自然，就好似本该这样的理所当然。

卡莱尔与爱德华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容易冲动的罗斯莉和艾美特。

“当然了。”卡莱尔对查尔斯挤出个笑：“那么泽维尔小姐呢？”

重新坐回沙发上，手肘靠在扶手上，姿势放松怡然的安德莉亚被提起后，目光转向查尔斯。

查尔斯默默与她回视一眼，笑着对卡莱尔道：“我认为安德莉亚很理智，绝不会轻易出手伤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