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非此刻躺在水胭楼的雅间里,隔着层层帷幔,还能看见顾挽之在房间正中央悠闲的品茶,对于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好奇。
因为瘦下来的原因,原先的衣服相对来说如同挂在身上一样松松垮垮,叶非非使劲拢了拢衣服,却不小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顾挽之听见声音,这才看了过来。
床帐隔着,叶非非看不清顾挽之此时的神情,却感觉到满屋子飘着的尴尬,相顾无言,叶非非索性起身下了床,撩开帘子后乖巧的做到了顾挽之对面。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叶非非总算是把一直想问的问题说出了口。只见顾挽之又微微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才幽幽说道。
“没有以前可爱,以前肉肉的看着多舒服。”
听到这话叶非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顾挽之肯定是审美有问题,不知不觉间便攥起了拳头来,狠狠的敲到了桌子上,下一秒却又被疼痛打败,她一个人干嘛要和木桌子过不去,明明是面前的人太不会说话。
看着叶非非此时的样子,顾挽之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你现在更好看。”
听见这话叶非非霎时红了脸,急于掩盖此时的羞赧,叶非非不敢再直视顾挽之,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难道就只是好看?你不应该夸赞本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吗?”
“那些词太俗,表达不出公主的美。”
顾挽之说道,叶非非不知道他也有这么会说话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跟她反着来,但听到这些赞美的话,心里还是微微泛起些甜意。
微风卷起凉意,叶非非这才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天色,已是深夜,即便身处水胭楼,那些嘈杂喧闹的声音也渐渐隐去,天上还偶有几颗星辰,却是稀稀疏疏的了。
“顾挽之,难不成今日的花魁表演已经过去了?”想到这里,叶非非心里紧张起来。按照刚才发生的事情,折鸢应该是再没脸面上台了,可若没上台,那这水胭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凝和司非白最后究竟有没有见面呢?然而这些都不得而知。
似是看出了叶非非心中的疑惑,顾挽之说道,“这水胭楼可就靠这个捞银子了,若是取消,先不说这水胭楼背后的势力不答应,这全楼上下为了钱也会不答应的吧。”
叶非非可是被这句话弄得有些迷糊,难不成水胭楼还不是那老鸨的,背后还有势力,这还真是复杂混乱啊。
“这花魁表演改到明晚,折鸢依旧还是要上台,她的脸已经恢复了容貌,因为你的血。”顾挽之眼神灼灼的看着叶非非,“呵,伤害一国公主还想要继续若无其事,折鸢那背后的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这句话叶非非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想她在曦延长公主的身份已经是尊贵无比,生母是当今宣华太后,在先帝众多皇子中还是唯一的一个公主,受尽百般娇宠,在这曦延真没几个人敢往她头上动土。
若说起是谁,便只有那傻子皇帝的几率最大,可他又怎么会出宫,并且还恢复了神智?
“夜深了,公主还是好好休息吧,臣便不再打搅了。”
顾挽之毕恭毕敬说出这句话来,倒显得与叶非非生疏几分,而这语气让叶非非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即便这花魁表演定在明晚,却总是隐隐约约觉得今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心里总是分外不安生。
不等叶非非开口,顾挽之便起身告退,出去后仔仔细细关好了门,在听到锁钥扣上的声音的那一刹那,叶非非暗叫不好,她这是要被顾挽之软禁!
“锁好门窗,公主失血过多太过虚弱,今晚莫不能让公主出来。”
顾挽之吩咐道,一点都没掩盖自己的声音,这些话便尽数飘到叶非非耳朵里,像是他顾挽之故意说给她听一样。
更何况刚刚在屋里,她表现得如此生龙活虎,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而顾挽之并没有问些什么,仿佛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控中一样,这让叶非非又是疑惑了几分。
难不成顾挽之是做戏给别人看,来个引君入瓮?
那她叶非非究竟还要不要逃出去?且传言中听闻,这长宁公主与顾太傅关系并不好,长宁痴心太傅,太傅却对燕长宁敬而远之。而现在她觉得她与顾挽之的关系,并不像传闻一般。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究竟能不能信任顾挽之,叶非非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