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刘蔓神情自若的为儿子取下口罩,心中没有丝毫波动,不过是一个多年没见的前男友而已,她多的是。
不过,刚认出李禛的时候,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一板一眼的西装,神情冷硬,没有一点生气的人是那个风流肆意的李禛?她那个渣得不得了的前男友?
时间啊,是多么锋利的一把杀猪刀。
没一会儿,时约和栾琸送完人回来了,几人继续吃晚餐。
闻承意还太小了,栾琸去拿了儿童餐椅,让他和栾糖糖一人一个,坐在大人中间等着投喂。
栾糖糖手里抓着饭,胡乱往嘴里塞,黑溜溜的大眼睛则一直看着闻承意,闻承意被看得特别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刘蔓专心照顾儿子吃饭,没有一点想解释的意思,时约和栾琸也不动声色,就想没看见闻承意脸的不对劲一样。
相安无事的吃完晚餐,后面刘蔓就没再给儿子戴上口罩。而一直好奇的盯着闻承意的栾糖糖,则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拉着他,想让他陪自己玩。
闻承意蠢蠢欲动的看向自己的妈妈,刘蔓微笑着示意他可以去。
时约在旁边默默的观察着他们,她本来有很多话想问刘蔓,可是现在却不敢开口了,刘蔓现在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平静的面容下好像蕴藏着的惊涛骇浪。联想到来这儿,她从来没提起过闻誉,她儿子也从没找过爸爸,这太不正常了,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时约看着默默微笑的刘蔓,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个预感就成真了。
顾韵和刘奂夫妻外出会友回来,刘蔓看着人齐了,就站在中间郑重的说:“闻誉去世了。”
时约心里重重一沉,刚回来还带着惊喜的刘奂夫妻直接僵住了,顾韵无措的看向丈夫刘奂。正陪着栾糖糖和闻承意一起玩的栾琸,也瞬间转过去看向她,闻承意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只有栾糖糖一无所知的拿着积木傻乐。
就像其他人突然听见死讯的反应一样,刘奂回过神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刘蔓垂下眼,“是真的,都已经两个多月了。”
一直没说话的时约突然反应过来,她脸色凝重的问:“是不是糖糖过生日的那几天?”
刘蔓小声说:“......是。”
她的哀伤太真实了,刘奂不得不相信,消化这个消息之后,他原本还挺直的背脊一下就弯下了,好似被人抽了全身力气。他看着刘蔓痛心的问:“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刘蔓:“我也是现在才接受的。”
她的声音很微弱,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在场每一个人心上,让他们立刻红了眼。
时约站起身,走过去把仿佛做错事接受审判一般站着的刘蔓拉到沙发上,就这么抱着不说话给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