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搁在现代,自己恐怕也没有这种艳福,即使再有钱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取仨,更别说像现在这般和谐融洽。
“妾身见过夫君,小婉姐姐!”费如意和费吉祥两人羞赧地行了过来,盈盈福了一礼。
尽管费如意和费吉祥年纪都比谢小婉大一些,但是为了表示对谢小婉正室地位的尊重,两女平时都叫小婉姐姐,偏偏谢小婉也叫两人姐姐,于是大家都是姐姐姐姐地叫,倒是成了徐府一景。
月儿很机灵地把小猴儿徐康抱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四人。
费如意看着摆在地上的几只大箱子,美眸不由微微泛红,取出一只香囊系在徐晋腰间,柔声道:“夫君,江南水乡之地蚊虫滋生,这只香囊有驱蚊虫的效果,夫君记得要随身带着!”
徐晋轻握着如意的柔荑,点头道:“谢谢如意,我会的!”
费吉祥则从怀中取出那只怀表替徐晋挂在脖子上,软声道:“夫君把怀表带上吧,省得日常误了时辰!”
“夫君,误了时辰犹可,切莫误了归期。”费如意说着眼眶湿润了,小婉和吉祥二女亦是眼圈泛红。
在现代人看来,这或许有点难理解,北京到南京也就两千多里而已,烦得着哭哭啼啼的?但别忘了现在是明朝,交通和通讯都严重落后的封建社会,别说两千里,就算是离家两百里都难相见。
多少人今日一别,终其一生都再无相见之日,所以古人的离愁别绪是特别浓重的,正因如此,古代诗人才写出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送别诗来。
楼台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二月雨。
嘉靖二年二月初十,在迷蒙的春雨中,徐晋告别了妻儿,率着钦差仪仗从广渠门出了京城,驱车赶往通州码头,五百营众将士早在日前便赶到通州,五百悍卒将随徐晋一道南下直浙,协助清丈土地,负责钦差一行的安全。
按照计划,钦差的第一站是扬州,待到了地方估计已经是阳春三月了。
正是:烟花三月下扬州!
二月之初,仲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经冬的柳条才刚刚抽出嫩黄的新芽,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烟雨中,平添了几分离愁别绪。
靖安伯府,内宅的正房中,谢小婉正来回忙碌着替相公收拾行装,月儿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两女你来我往的,光是衣物就装满了两只大箱了。
初春初夏这对孪生俏婢在小床旁边逗弄着小少爷徐康。这小家伙将近一岁了,虽然还不会走路,但是爬得却是贼快,一不留神他便能翻过小床的围栏溜到地上到处爬,名副其实的小猴儿。
估计是营养充足的缘故,徐康这小家伙一岁未满,已经长出了四只小门牙,此时正抓着一块红薯干在那啃咬,流出的口水把围兜都沾湿了。
初春性情温和稳重,耐心地盯着小少爷啃咬红薯干,只要后者稍微把红薯干往小嘴里面塞,她立即便伸手制止,免得少爷噎着。这年纪的婴孩还不能吞咽硬的食物,啃咬红薯干只是为了让他磨砺牙齿。嗯,这是老爷特别交待的,每天都得让小少爷磨一磨牙,吃肉的家伙事从小就要打磨好。
相比于姐姐初春,初夏显然没有那样的耐心,这丫头无聊地坐在小床旁边,不时往屋外张望,脸蛋红扑扑的,眼角眉梢都洋溢带着一种喜意。借用月儿的一句话:春天来了,这小蹄子思春呢!
徐府的年轻家丁不少,不过,能让初夏这小蹄子思春的对象自然只有老爷徐晋了,事实上这小蹄子从来没有掩饰过要当姨娘的企图,就差没有当众宣布而已。
初夏眼下之所以如此雀跃,那是因为她的机会来了,后天老爷将奉旨出京办差,而她和姐姐初春奉了主母之命,将随行服侍老爷。试问初夏这小蹄子能不欣喜雀跃吗?
本来,随行服侍老爷的应该是内府大总管月儿,然而月儿现在得协助夫人管理内宅,还得帮忙照顾小少爷,根本抽不开身,于是随行服侍老爷的任务便落到初春初夏头上了。
“夫人,天气眼看就要转热了,厚衣不用带那么多吧?”初夏见到谢小婉和月儿还在往箱子中塞冬衣,不由提出了疑问。
月儿丢了一记白眼过来,训斥道:“你懂啥,老爷这次到南直隶和浙江主持清丈土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去年只是清丈京师附近的土地便前后花了三个多月,老爷这一去怕是要一年半裁才能回京,多带点冬衣有备无患,省得到时天凉了再派人捎去。”
初夏吐了吐粉红的舌头,机灵地不再多言,免得又挨训,月儿大总管不能随行服侍老爷,估计心里窝囊着气儿呢。
果然,月儿又撅着嘴儿埋怨道:“皇上也真是的,总是派老爷出京办差,去年也是,老爷到山东赈灾半年才回京,这次去的地方更远。难道皇上手下就没有能办事的官儿的吗?”
谢小婉白了月儿一眼道:“官场上的事咱妇道人家能懂几个,皇上既然派相公出京办差,自然有他的理由的。得了,少说几句,把相公那条大红的汗巾子也带上。”
月儿闷闷不乐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往衣柜中找汗巾子。
谢小婉暗叹了口气,相公又被派出京办差,她心里自然也极是舍不得的,更何况这份差事不仅得罪人,还耗时日久,指不定要花上一年,甚至更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