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剑眉一挑,张瑞那货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徐晋眼中闪过一丝讥笑,淡道:“那你们想赔多少?”
郭守乾咬牙道:“至少一千两银子!”
谢三枪瞪大眼睛道:“一千两?你他妈的不去抢,当我们白痴呢。”
郭守乾双手抱胸冷笑道:“老子的蹴踘就值这么多银子,咋的?”
徐晋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看在郭守乾眼中却成了白森森的厉牙,这货顿时有些怕了,不过输人不输阵,继续双手抱胸,装出老子就是这么牛比的样子。
徐晋点了点头道:“行,就赔你一千两,跟本官到府上取。”说完便招呼谢三枪打马前行。
啪……
谢三枪马鞭一挥,几乎在郭守乾的鼻子底下发出一声炸声,马车随即启动,而郭守乾则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谢三枪哈哈一笑,回头大声道:“有种的跟着到靖安伯府取银子。”
上过一次当,郭守乾那里还敢进徐家宅子,只是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马车驶远。
“岂有此理,太嚣张了!”一众纨绔平时飞扬跋扈,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现在反过来被别人欺负了,偏偏又不敢动手,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四周围观的百姓见状目光嘲讽地指指点点,大家平时可没少受这些纨绔欺负,现在见到他们吃瘪,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舒爽。
“玛的,看什么看,一群贱民!”郭守乾爬起来大骂,脸色胀得通红,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蛮牛。
四周围观的百姓见状一哄而散,郭守乾狠狠地道:“严世蕃,你小子鬼点子多,快想个办法,老子要出了这口恶气。”
严世蕃那独目骨碌碌一转,挠着头道:“乾少,突然之间也没什么好计谋,待我想到了妙计再告诉你。”
严世蕃这货精明得很,徐晋现在势头正猛,深得皇上宠信,连郭守乾都被打断了腿,张太后的外甥张瑞也被皇上关进了监狱,他还那敢招惹徐晋,所以便使出“拖”字诀搪塞过去。
郭守乾闻言不满地骂道:“入你娘的,赶紧想办法,否则以后别想跟着老子蹭吃蹭喝的。”
徐晋伤得并不重,只是双手虎口震裂,还有手背表皮受了点损伤,清洗消毒后涂上金创药,再用纱布包扎好便无大碍了。
当然,痛还是很痛的,此刻徐晋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均用纱布包扎着,虎口张开,像极了举着两只钳子的蟹将军,刚用水清洗过的双眼也是红红的,跟只兔子似的,看着有点好笑。
不过在场却没人敢笑,何班头和柳班头如丧考妣地跪在地上等候发落,兵仗局掌印太监赖义立在一旁,陪着小心地道:“徐大人,要不还是找太医给诊治一下吧。”
徐晋摇头道:“不必,只是小伤罢了,过两天便会痊愈,没必要惊动太医院。”
赖义暗松了口气,徐晋虽然官不大,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简在帝心,若是惊动了太医院,最终让皇上得知,估计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呀,把这两个煞才拖下乱棍打死算了,瞧瞧你们造出来的是什么破烂玩意?”赖义指着何柳两名班头尖声臭骂道。
何柳两人登时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叩头请罪。
徐晋不悦地皱起了剑眉道:“赖公公,这事不怪他们,火器本身就是危险之物,研造新式火器过程中出现各种问题再正常不过了,没必要小题大做的,更何况若打死他们,莫非赖公公你替皇上把燧发枪做出来?”
赖义面色一僵,讪讪地道:“徐大人说笑了,咱家哪有这种本事。何班头柳班头,念在徐大人为你们求情,这次便饶过你们,还不赶紧谢过徐大人。”
何柳两人连忙感激地叩头感谢徐大人的宽宏大度。
徐晋不禁无语了,若是搁在现代,这两位恐怕都得被冠上高级枪械工程师的头衔,然后当成大神般供着呢。
徐晋和颜悦色地道:“两位班头不必惊慌,出现问题很正常,研造新火器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既然出现了问题,咱们便分析解决问题,当问题都解决了,燧发枪才算真正的成功。你们尽管大胆去干,放手去干,出了问题自有本大人扛着,只要燧发枪造出来,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这句话无疑说到何班头和柳班头的心坎上了,两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全力以赴,把燧发枪研造成功,绝不辜负靖安伯爷的信任和期待。
王林儿戚景通等人相视一笑,跟着一个体贴理解下属的,而且有担当的开明领导,无疑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徐晋又安慰了几句,何班头和柳班头的情绪恢复稳定,干劲十足地捡起那支炸膛的燧发枪回到作坊,埋头研究炸膛的原因。
徐晋又在兵仗局中待了半个小时便离开,直接乘马车返家休息,反正他被钦命督造燧发枪,每天不回官署都没人管他。
谢三枪正赶着马车在北长街上行驶着,突然一只球快速地滚了过来,正好被马蹄踏中,只听得嘭的一声,那只由猪膀胱缝制的足球当场破了,里面用竹篾织成的骨架子也当场散了。
“操,好你个婊子养的,瞎了眼睛的狗奴才,竟敢踩烂爷爷的蹴踘,打不出屎来算你拉得干净。”
随着一把嚣张的声音破口大骂,两名恶奴便一拥而上,试图把谢三枪从车辕上掀翻下来,结果嘭嘭两声,这两名奴仆还没碰到谢三枪的胳膊,脸上便各挨了一记老拳,鼻孔当场流出两条鼻血。这还是谢三枪手下留情了,要不这两位鼻梁骨都得折掉。